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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他又說:“盒子裡面只寫有一首唐詩,說出來是膾炙人口的。但臣至今還沒有猜透。”

周嘉眉毛一聳,就聽趙樂魚念道:“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

“這不是李白的《月下獨酌》?”周嘉的桃花眼黑得灼人。

“正是,臣這幾天來反覆的想此詩的意思,終究沒有想透。李白的這首詩歌裡:我,影子,和月亮才成為三個人。那么,若楊青柏有所指,影子是他自己?月亮又指誰?或者,他想說三個人,只是某一個人?誰有三重身份?誰又長袖善舞?”

周嘉注視著趙樂魚,嘴角隱隱露出堅定的笑容:“不論如何,我們現在還是有了一個線索。朕年少時候破的案子不少,其中不少線索花費了大量的精力,結果不過是混淆視聽。然而……有任一可能,都不能放過。”

趙樂魚展開笑顏,琉璃殿中,剎那就充滿了明媚春光。他正要說什么,俯身低頭,一愣。

周嘉問:“又怎么了?不會連朕都是可疑的人吧?”

趙樂魚迷惑的搖頭,指著桌上的一方玉章:“原來這個形狀的古字……是萬歲的名諱么?”

周嘉答道:“是啊,朕當皇太子日,就用名中這個字為落款。因為當了皇帝,此字天下人都不能用了。”他不知想起來什么,笑意更深,眉間竟然有寂寞一掠而過。

趙樂魚道:“萬歲,臣在翰林院中,幾乎每個人的形跡都已經探得清楚。人人都有可疑之處,人人都有難言之隱,臣斗膽問一句:萬歲對翰林院人人都有幾分恩惠,可若其中哪一個是真兇的話,萬歲能公正處理?”

周嘉沉默了半晌,嚴厲而專注的對少年趙樂魚看。他的面龐,清新而正氣,亮閃閃的眼睛如夏日蒼穹。周嘉緩緩地說:“朕對翰林院不少人都心愛,但於朕來說,絕對不會超越君臣界限,朕若喜歡人,並不是非要摘花回家,只要秋日那棵大樹上結果,朕即使在千里之外,心中也會快樂。朕要一個人,是簡單的。不過,終於毀了別人,也放縱了自己。古今帝王成百上千,朕文治武功均不拔尖。只是能在‘情’字上頭,待自己都嚴苛。你明白了么?”

趙樂魚心中感慨萬千,當即下跪:“萬歲,臣明白了。”

周嘉扶起他,加上了一句話:“最後找到真兇,你先告訴了朕吧。”趙樂魚猛然抬頭,周嘉嘆息了一聲,轉過身去。他快步走到琉璃殿外,一個老年宦官出現了。

“天亮以後,讓大理寺卿盧修進宮覲見。”周嘉吩咐道。

盧修昨日傍晚就從太后宮直接回家了,因為盧雪澤深夜才回來,兄弟倆人並沒碰頭。盧修總是睡不安穩,清早上就來了盧雪澤的臥房,想找自己的長兄說幾句話。

窗子開了一縫,盧修不經意的朝內望去:侄子盧涉正在帳中熟睡。盧雪澤對著手裡一件東西,看得入神,他的神態,好似男子對於最鍾愛的女子那樣熱切,滿足,而安然。

盧修很少見到他的大哥流露出由衷的表情,恰似那飛雪般瀟灑的人,被炎炎夏日所融化。他咳了一聲,盧雪澤飛快的藏起了手裡的東西,不巧盧修已經站在視窗,正好看到:那……竟然是一把鋒利的刀片,在黎明裡閃著銀藍的光芒!

“你來了么?”盧雪澤溫和的輕聲說,示意他出屋子來,順便關上門:“讓涉兒再睡一會兒。”

盧修強壓住心中古怪的感覺,說:“大哥起得好早。”

盧雪澤淡淡地說:“還有幾日就是清明節了,你嫂子的祭日前後我都睡不著。”

盧修點頭。

盧雪澤端詳著他,問:“你昨天在太后宮可有見到什么有趣的人物?”

盧修老實說:“就是太后以及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