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一肚子氣惱似的,那叔父看不過了,問道:
“契絲卡,今天是一個佳節呀,你為什麼這樣早就回來呢?”
她沒精打采地回答道:“不錯,到今天早回來了些,這是因為我覺得城裡叫人討厭的男
男女女,再沒象今天那樣多得不可勝數了。我在街上碰來碰去全是那班面目可憎的人——也
算是我倒盡了楣!我想世界上還有哪一個女人比我更討厭這班醜八怪的呢?我為了要避開他
們,所以急忙回家來了。”
“我的孩子,”弗萊斯哥實在受不了她那種狂妄的樣子,這樣說道,“即然你看到面目
可憎的人就受不了,那麼你要心情愉快,千萬別對著鏡子照自個兒的尊容吧。”
她自以為有著跟所羅門|1~相匹敵的智慧,其實卻象是一根蘆葦,肚子裡空無一物,所
以對弗萊斯哥話裡的真意何在,竟木然無知;還說是好象別的女人一樣,經常照照鏡子呢。
她因此始終狂妄自大,直到現在還是這樣。所羅門,古代以色列國王,以賢明著稱,他的故
事載在《聖經舊約》裡。又請參閱第九天故事第九。
…
上一頁 故事第九
紀度受到挖苦,他用尖刻的話頭回敬了那班不懷好意的人。
愛米莉亞講完故事,就只差女王和第奧紐兩個還沒講了,而第奧紐又是享有特權的,必
須留在最後一個講,所以女王就這樣開始道:
美麗的小姐們,我要講的故事,至少有兩個都給你們搶先講去了,幸虧我還留著一個,
這故事末了的一句俏皮話說不定比你們所講過的要潑辣些。
大家知道,我們佛羅倫薩城從前本有著許多善良可喜的風俗,現在卻都蕩然無存了,這
都是由於我們的城市越來越富有,而人也變得越來越貪婪,所以再也不要那些古老的風俗
了。我們單說其中的一個風俗:從前佛羅倫薩的紳士常常結社聚會,不過只容許出得起錢的
人們加入,由各人輪流排日請客,請客的地點並不一定,有時還要邀請一些外國來的賓客和
本城的人士。每年至少一次,逢到重大的紀念日——尤其是逢到喜氣洋洋的節日,或者是傳
來捷報的日子,他們就穿著一色的衣服,騎著馬繞城遊行,有時還舉行武技競賽。
在這些社團中,有一個是貝多·勃倫奈萊希大爺主辦的,他和他的朋友極力想羅致紀度
(他是卡維康蒂的兒子)加入,這不是沒有原因的。且不說他是當世最偉大的論理學家,又
是個高明的哲學家(他們對於哲學可一點都不感興趣),而且他談風很健,富於風趣,凡是
一個紳士所應該具有的才藝,他無一不精,無一不勝過別人。再說,他又有錢,招待起他願
意結交的朋友來真是十分闊綽。可是貝多卻始終沒法使他加入到他們的社團裡來,貝多和幾
個朋友推論的結果,認為這是由於他時常沉入冥思,對於世事不聞不問的緣故。而且他還多
少傾心於伊壁鳩魯的學說,大家都傳說他一心一意想證明天主是不存在的呢。
有一天,紀度從奧多·聖米歇爾起程,取道科索·阿臺馬利,到聖約翰禮拜堂去,這是
他常走的一條路。在那時候,聖約翰禮拜堂一帶地方全是大理石或是別的石塊築成的陵墓,
就象現在的聖萊巴拉達禮拜堂的墳地那樣,紀度正在緊著的禮拜堂門前,墳地的雲斑石柱中
間徘徊著,恰巧貝多和幾位朋友騎著馬從聖萊巴拉達廣場一路來到這裡,他們望見了紀度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