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習習,褥暑全消,江面上兩三漁火,夜色宜人,展白不禁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此時,他公里有滿意也有失意,有歡喜也有惆悵,沿江走來,簡直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滿意的是自己武功大有進境,竟能戰敗了“青蚨神”金九的親傳弟子。
失意的是看到“金府雙鐵衛”的武功,實在太高,憑自己萬不是人家的對手,何況金府高手如雲,以自己一己之力,報父仇可說是絕無希望。至,他卻不能確切地說出來,只是腦海中常常浮現出金綵鳳美逾天人的影子,以及臥病時金綵鳳對他款款的深情,使他公里有甜也有苦,有喜也有憂……
展白滿腹心事,漫步走上巖山十二洞的崎嶇山路,他所以不急著走,是因為不知道“神驢鐵膽”確切的落腳之處,才慢慢地尋上山來。
他已經轉過了三個石洞,除了在一個洞裡驚起一隻蝙蝠以外,其餘一無所見。
他看這些石洞,雖是荒洞,但每洞均有遊人留下的痕跡,有的石壁上題著“某中某月某人到此一遊”,以及橫七豎八在壁上題的歪詩之外,地下還有果皮、紙屑等物。“神驢鐵膽”既是風塵俠隱一流的人物,絕不會住在遊人煩囂之地,不禁心中暗暗失望,暗想“活死人”可能訊息不確,讓自己白跑這一趟……
但他又不能灰心,明知無望,仍在山路上挨洞搜去,又撲空了三個石洞,已深入山區了。
轉過一座峰頭,突然聽到一個極為清脆的少女聲音說道:“這回不算,重來!”
接著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你這女娃兒,花樣太多,拿著我老人家當猴子耍了,不幹!不幹!”
又一個蒼老的聲音哈哈大笑道:“不要想賴!不照樣來一遍,就得認輸!”
原先蒼老的聲音道:“沒有那麼便宜!別看我老人家缺腳少腿,這一套還難不倒我!”
說到這裡,隱隱傳來衣挾飄風之聲!
展白聽到這一少二老說話的聲音,很是熟悉,但一時又想不起是哪些人來,又奇怪三人半夜裡在深山賭什麼。想到這裡,好奇氏的切瘓向發話之處趕去,走到就近,才潛足隱形,藉著山上樹木的掩護,緩緩接近。前邊是一個山兜,山兜裡有一塊平整的巨石,高約三文,方圓將近十丈,四邊矮樹奇花,彷彿是扎的天然花邊,而這塊巨石,恰似人工搭建的一座看臺一樣。
巨石一測有數株大松,又恰似翠綠屏風,就在數株巨松之前站著一個白衣少女,和一個白鬚的瘦老頭,齊大腿棍以下雙腿全無,卻在那裡頭下腿上,以雙手代腿,在地下縱躍飛旋。
這怪老頭很奇特,雙腿皆無,邦在下肢裝了一個上粗下細的木樁,承接住肢體,如今頭下腳上倒立在地上,以手代腳,縱躍跳旋,就好像一個尖頭鬼在月光下跳“魔鬼舞”一般。
月光明亮,展白目力又佳,雖然距有數丈之遙,展白也看得清楚,那大跳“魔鬼舞”的怪老頭,正是三日前在江邊追趕“江南二奇”的手架雙柺、雙腿皆無、卻其行如飛的老者。
那白髮清瘦老者,因距離太遠,展白運足目力也辨認不出在哪裡見過。那白衣少女,秀髮微揚,衣抉飄舉,卻正是嬌憨天真的展婉兒。
“她月夜荒山,與兩個怪老頭,又是玩的什麼把戲呢?……”
展白正在心感奇怪,那怪老頭頭下腳上(事實上他已沒有腳,只是豎著一根木樁。)以手拄地,前後左右地跳躍一遍,然後翻身而起,同時順手在地上抄起柺杖來,已退站在一邊,非常得意地說道:“怎麼樣?別看我老人家沒有腿,不是照樣做到了!”
“唉!”展婉兒嘆息一聲,說道:“我看兩位老人家,功力都差不多,難分上下,還是不要比了!”
“什麼差不多?”白髮清瘦老者叫道:“女娃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