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事情沒弄清楚,那也不是他不努力,而是確實無法弄清了。
咦?聽了沈英的解釋,郝大龍不由地看了看沈英,心裡的疑團加重了。難道說,這件事情就像她說的,可以結案,沒有繼續核查的必要了。要是那樣,於書記調自己來幹什麼?難道說就是費一些勞民傷財的無用功,白白地折騰一陣子?
想到此,郝大龍心有不甘,立刻嘩啦嘩啦重新翻起了案卷,開始 檢視那些抄家隊員的供述材料,內容幾乎都是高度的一致。而且,他數了數,抄家隊員提供的材料僅有十二份,也就是說,按照沈大鵬說的找到了所有抄家人員取證的說法兒,這麼大的抄家行動僅有十二人參加。這,太不合常理了!
“怎麼,你要將那些抄家隊員重新找一遍嗎?”沈英像郝大龍肚子裡的蟲,郝大龍想什麼,她都能準確的猜測出來。
“其實,沈大鵬也想將那些抄家人員都找全。可惜,很多參加那次行動的人員都找不到了,有的調轉工作,離開了這座城市,有的去了農村,有的退休,有的生病,找到這十二個人,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還沒等郝大龍說話,沈英就把郝大龍的興頭打了回去。
那……怎麼辦呢?郝大龍發愁了。
午飯時間到了,郝大龍跟著機關幹部們進入了一樓的機關食堂。在車間食堂就餐時,炊事員在正常的飯菜之外總是給他挾兩筷子鹹菜,以示關心,那些青工小夥子也常常圍攏在他就餐的桌子旁邊,說說笑笑。而在這裡,他是個普通一兵,而且是新來的普通一兵,所以,當他端了一碗高粱米飯找個座位坐下時,除了趙部長和組織部宣傳部的熟人向他打招呼,其他人根本不理睬他。倒是沈英,因為人長得漂亮,她往那兒一坐就圍攏去幾個嬉皮笑臉的男人,與她聊起閒天兒來。大概是問她來廠裡幹什麼工作?沈英說了,又往郝大龍這兒指一指,意思是那個人是我的組長。但是,那些人看到沈英介紹他,並不感冒,只是輕蔑的往郝大龍這兒瞥了一眼,然後就盯著沈英的漂亮臉蛋兒繼續嬉皮笑臉了。郝大龍不由地有些忌恨,心想,我在車間裡與英娣小朱坐一起吃飯,哪個男人敢來與她們調笑?可是,在這兒,沒辦法。他是個不起眼的小人物,人們瞧不起他呀!哼,等到我有朝一日說了算,非讓你見識一下老子的厲害不可。
吃完了飯,郝大龍回到核查組辦公室。一個人無聊的很。這時,組織部和宣傳部的人來請他去打撲克。他知道這些人打撲克是有固定對家的,自己貿然挺進去會破壞他們的興致,就婉言拒絕了。幸虧他沒去玩撲克,剛剛坐在那兒,於書記就顫顫悠悠地走進了屋子。
“於書記,你中午不歇會兒嗎?”郝大龍打了招呼,立刻沏上了一杯茶。
“郝大龍,你對這次核查,感覺怎麼樣?”於書記開門見山地問道。
“謝謝於書記信任。”郝大龍坐下來回答說,“上午我看了一遍卷宗,覺得,這個結論不太貼切。”郝大龍想了想,沒敢徹底否定沈大鵬的結論,只是輕輕的否了一下。
“豈止是不貼切,簡直就是否定事實。”於書記一聽郝大龍的話,就徹底說出了自己的意見,“還說什麼自己是‘老公安’,‘老公安’怎麼能是非不分?將一次殘酷的滅絕人性的抄家活動輕描淡寫地說成是一場過激行為呢?如果說死了人還夠不上刑事案件,嚴重到什麼程度才能叫刑事案件?郝大龍哇,搞核查,光是熟悉什麼偵察知識,具有什麼偵察經驗是不行的。必須對受害者同情,對文革那一場政治浩劫有深刻的思想認識。不然,這項工作是搞不好的。”
“謝謝於書記指點,我會盡力而為的。”郝大龍表完了態,就覺得於書記對自己已經寄予厚望了,不由地感覺到肩上擔子的沉重。腦袋瓜子火速了轉動了幾圈後,就試著問:“於書記,明天,我想去東山煤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