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唉，&rdo;挽月嘆道，&ldo;聰明反被聰明誤？我以為和娘子這些年，交情算是深厚的。&rdo;

白貞低頭一笑：&ldo;一個人，孑然一身時，道義、情意自然是看得極重的。但若是她身後站著很多人，很多很多人，那麼，這個族群的利益，會壓倒一切。不過，眼下並沒有那麼複雜，只是方才和你說過的‐‐我自然是要幫助自己的兒子。&rdo;

&ldo;我明白。那白娘子是要殺了我嗎？這樣做有好處嗎？&rdo;

她搖了搖頭：&ldo;正兒不會殺你。&rdo;

&ldo;留著我，挾制歧地？少歌不會受人脅迫的。娘子，我不明白。歧地根本沒有反心，軒轅去邪也還未登上大位，為什麼一定要和少歌過不去？&rdo;

&ldo;也許日後你會明白，也或許永遠不會明白。我該走了，你也該走了。&rdo;

&ldo;好。&rdo;

挽月默默起身，走到禪房門外，果然見軒轅去邪立在菩提樹下，笑容滿面。

&ldo;靈柩穿著和你一樣的衣裳，素問正送她回林少歌那裡去。安心跟我走，沒有人會來打擾我們。&rdo;

他說著，牽起她的衣袖，從後門離開了平泰庵。

挽月老老實實跟著他上了馬車，半刻鐘後，來到軒轅去邪的外府。

&ldo;忘了恭賀你晉封親王。怎麼牌匾還沒有換？&rdo;

&ldo;不急的。&rdo;他彬彬有禮，請她入府。

&ldo;你這王府，看起來很尋常。就像你這個人，看著簡簡單單的。&rdo;挽月評道。

&ldo;還好。我不注重這些。來，我帶你去個地方。&rdo;

他牽起她的衣袖，走了許久，穿過一處處迴廊和洞門，來到後花園。

整座外府乏善可陳，除了後花園中，假山後的密道。

軒轅去邪開啟密道，一股讓人遍體生寒的怪味從黑暗的甬道中漫延上來。

他從壁上取下一枝火把點燃，帶著她進了密道，然後關上暗門。

密道是用不規則的石塊砌成的，可供四至五人並排透過，頭頂的黃泥夯得不實，偶有幾粒泥沙掉簌簌掉落下來。

&ldo;我逃不掉了是嗎？&rdo;挽月不肯跟他往前走。

&ldo;是。這一次他找不到你了。除非起兵造反‐‐那也不行，還是找不到你。&rdo;

&ldo;好吧。&rdo;挽月嘆了口氣，&ldo;你的心智，絲毫不輸他。你既然這樣肯定，那我也不抱什麼獲救的希望了。我很害怕。你牽著我的手走一程吧。&rdo;

&ldo;算是……主動獻身嗎？&rdo;他偏著頭笑，露出兩顆虎牙。

&ldo;是啊，你要拒絕我嗎？&rdo;

&ldo;哈哈哈！&rdo;

他朗聲一笑，牽住她的手。

走了一程，轉過一處拐角，見前方甬道壁上燃著火把，地上跪著兩列身無寸縷的少女。

&ldo;正，這些，就是京城這幾年失蹤的少女嗎？&rdo;

&ldo;是。&rdo;

她點點頭，繼續任他牽著向前走。

到了一處暗門前，他開啟了門，濃烈的腥臭撲鼻而來。

她揉了揉眼睛，那氣味似乎把眼睛給嗆了。

稍微適應後，她定睛望去。

牆角立著刑架，屋頂懸吊著數具骸骨，手和腳綁在一處。

地面上儘是焦黑的黏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