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門,窩在門後瑟瑟發抖。他的臉皮耷拉著,像是老了二十歲。
結婚後,頭六年還車貸,後面十年還房貸。壓得她十年沒添過新衣的房貸……
房產證上落的是卻高書遠父母的大名!他當初怎麼騙自己來著?是了,最初自己是不贊成多買一套房的,平白拉低了生活質量,他是怎樣一步一步忽悠自己的?他壓榨完爸爸的人脈資源,再壓榨光自己的青春…
她被氣得神志不清。耳朵嗡嗡響著,跌跌撞撞坐到沙發上,手一伸,正好摸到那塊剛買回來準備給老爸賀壽的天外隕石,頭腦一熱就向著面如槁枯的高書遠砸了過去。
當時她想著:這要是一枚手榴彈就好了!和他同歸於盡!
不想一念成真,那隕石爆炸了。
身體被撕裂的時候,她怔怔地想著:哪來的手榴彈?還好沒送給老爸。
她竟然沒死,被一股大力吸扯著,旋轉著不知去向何方,像是在坐雲宵飛車,但眼前漆黑一片。伸手想抓住些什麼,發現自己沒有手,也沒有身體,只剩一縷殘存的意識飄飄蕩蕩,連恐懼都無著無落。幸好她能感覺到高書遠就在附近,滿腔恨意支撐著她,一心想要扒出他的心肝來看看究竟是什麼顏色!
不知過了多久,停在一處溫暖柔和的地界,她驚恐地亂抓,聽到一個彷彿遠在天際,又彷彿從身上響起的聲音:&ldo;兒又踢我了!&rdo;
投胎了?!這麼快?!找到高書遠,狠狠報復他!胎兒如是想著。
這一世的父親不喜歡她。來到這世上的第二天,她睜開了眼睛打量著四周,眼裡還燃著對高書遠的仇恨。
大紅的雲錦緞被比她嬰兒肌膚還要柔滑,桔紅錦帳上繡著花團簇簇,雕花大木床,床頭立著細長的燭臺,燭上罩著一層紗罩,把燭光均勻地撒滿內室。像是古代。怎麼越活越回去了?
明崇山正好夜起,對上嬰兒秦挽月恨意盈然的眼神,生生打了個冷顫,以為嬰孩看透了他隱秘的心事,便不喜她。
後來幾乎再沒見過這個爹。他參加武舉,中了武狀元。
明崇山年輕時窮困潦倒,是入贅的女婿,所以秦挽月隨了母姓。他中狀元後,秦氏省時度勢,主動提出和離,待明崇山安穩下來,再娶她入府。不料第二年,他娶了兵部尚書的獨女孫氏,秦氏哀傷過度,一病不起,隔年就去了。
明崇山本就不喜秦挽月,加上新夫人跋扈,乾脆直接斷了往來,只當沒生過這個女兒。
十幾年來,在孫家鼎力相助下,明崇山成功剿了幾次匪平了幾次叛,官拜兵部侍郎,生了一子一女。
看看這些男人呵!
矯子穩穩落地,思緒戛然而止。
秦挽月一驚:這麼快。怎麼會順順噹噹就到了?
茫然地被人牽著拜了堂,送進洞房獨自坐著,那些喧囂終於遠遠地離開了。
她的腦袋清醒了幾分‐‐這事不對。
高書遠,不,他現在叫沈辰,他也來到了這個時代,是丞相沈平煥獨子,名滿京城的天才少年郎,歲時開始吟詩作賦,讓中華民族璀璨的詩詞文化在這個世界大放異彩。他深知自身的長處,苦讀數十載,披荊斬棘考了個新科狀元,正準備入仕。眼下正是躊躇滿志,腳踏青雲時。他還是京城第一美男子,據說眉目如畫,連公主也有意招他為駙馬。說好的惡人有惡報,現世不報來世報呢?
她秦挽月是什麼人?身份尷尬,隨母姓的明侍郎女兒,入的是秦家族譜。醜名在外,不會吟詩,也不會唱曲,身無所長平平無奇,平日裡扮成小廝走街串巷,旁人也不知道她就是秦家那位倒黴的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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