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貴妃沉浸在往事中,又想到今日見到的姜靜行,一時之間只覺心中情緒激盪。
比起當年身穿鎖甲的少年將軍,現在的姜靜行倒是少了幾分當年挽弓射箭的少年意氣,卻更添幾分沉穩儒雅。可無論他是何模樣,雲貴妃都能感覺到,她心中的悸動卻是絲毫未變,若是變了,也只會是比往昔更甚。
殿中的美人眼波流轉,玉手掃過自己嫣紅的唇角,美眸中野心盡顯。
誰說女子只能安居後宅相夫教子,她偏偏要讓那個驕傲的男人臣服她,讓他永遠都只能對著自己笑。
雲貴妃閉眼,平復好心緒後低聲叫道:“錦繡。”
站在殿門口的錦繡聽見雲貴妃傳喚,很快推門進來,隔著珠簾跪下行禮。
“賢兒今日怎麼沒有入宮問安。”
想起自己那個不喜言語的兒子,雲貴妃心中有些不滿。
這個兒子的脾性實在是不像自己,是既不結交朝臣,也不親近宗室,整日在王府過著閒雲野鶴般的生活,一副無慾無求的樣子。
若這幅樣子是做給外人看的也就罷了,可偏偏他自小就是這個德行,實在是讓她看著就來氣。
錦繡深知主子對燕王的看重,所以心中絲毫不敢懈怠,更加不敢有所隱瞞,只好將燕王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地說出來:“燕王殿下今日本是要入宮的,但燕王府傳來訊息說,殿下的侍女落了水,殿下便讓人架車折了回去。”
說到後面,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說完後便將頭深深地低下,不敢去看面前的雲貴妃是怎樣的神情。
雖說已經開府出宮的皇子不得隨意進出皇宮,但入宮請安盡孝總歸是一樁美談,也能向天下人顯示天家溫情,因此每逢初一和十五,在宮外的皇子公主還是要入宮請安的。
今日是十五,其他幾位皇子早已請完安,帶著賞賜出宮回府了,可燕王此時竟還未入宮。
燕王殿下身為一等親王,如今卻為了身邊的一個宮女親侍湯藥,還為此晚了入宮請安的時刻,這實在是讓人覺得荒唐,若是傳了出去,恐有損燕王的名譽。
雲塌上的雲貴妃並未像錦繡想象的那樣暴怒,而是輕描淡寫地問道:“就是那個叫柔兒的宮女。”
她早就聽人說起過自己兒子的“一往情深”。
錦繡還是姿態恭敬地跪在殿中,她並不疑惑主子能知道那個小宮女的名字。
“回娘娘的話,正是玢柔。”
雲貴妃又問道:“她不是宮裡的宮女嗎,是如何出的宮,還進了燕王府?”
錦繡有些遲疑:“是殿下開府時親自點名要走的。”
“殿下說他用慣了宮裡的舊人,不願再換新人,便將身邊伺候的幾個宮女太監帶去了王府,玢柔也在其中。尚宮局不敢推辭,只好應了。”
這番解釋倒也是合情合理。
雲貴妃心中冷哼,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此事她也是知道的,當時沒有在意,只以為他只是習
慣熟人伺候,卻沒想到內裡還有這麼一回事。
想到這裡,她拂了拂手上的翡翠護甲,我見猶憐的眉眼一片冷然,說道:“我這兒子倒是個多情的。()”
錦繡不敢多言,只好垂首恭敬聽著。
罷了,既然賢兒喜歡,我這做母妃的自然要成全他。9()_[(()”
雲貴妃又恢復到之前的雍容華貴。她抬手,示意跪著的錦繡起身。
“你親自走一趟燕王府,告訴燕王,他的王妃只能是姓姜,該如何做他心裡清楚。另外,你囑咐他即刻入宮請安,也不必來本宮這兒了,直接去明光殿給陛下請安吧。”
說到最後,雲貴妃似是不在意地隨口一說:“至於那個柔兒,既然他喜歡,那便是燕王府的侍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