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紙折起來,道:“要是這船上有鐵匠,老子現在就想過過手癮,不行,不行,我得先再去研究研究,爵爺,這圖紙我先帶走了。”
楊帆拿過望遠鏡,道:“去吧,別再來煩我了。”楊帆也怕這孫元化無休止地來和自己探討學術上的問題,這樣才是傷腦筋的。海上風大,冷冷的風,已經不能用刀子來形容了,在船的上下起伏中,船隊緩緩行駛在渤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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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內,由於窗子緊閉著,顯得有些幽黯。燭火舔|舐著乾冷的空氣。屋子裡的墨香,那是久久醞釀以後,書墨與檀木原有的香氣結合在一起,所形成的一種特殊氣味。朱由檢坐在椅子上,看著那剛剛抄過來的《沁園春·帝頌》,呢喃自語道:“沒這帝頌二字壓頭,朕還真以為你要圖謀王業……”
第135章 海上有人?
兩日以後,船隊繞過威海衛,駛入了東海後,進入東海,開始南下。李鬱歡氣色欠佳地坐在楊帆身邊,拿著剛剛從海上捕撈上來的魚,在炭火上烘烤著。
魚上邊,用小刀拉開了幾道小口子,抹上了細鹽之後,在炭火上發出滋滋的響聲。楊帆看著李鬱歡無精打采的樣子,便問道:“你家老爹不讓你出海,你非要跟出來,現在後悔嗎?”
“不後悔,至少鬱歡跟著先生學會了烤魚。”李鬱歡即使是身體虛弱,這從容之色依舊不改。孫毅看著一邊烤壞的三條黑乎乎的魚,撇撇嘴道:“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烤糊了三條魚,才知道怎麼控制火候,也是夠笨的。”
李鬱歡並不生氣,如同一個瓷娃娃一般,虛心接受了孫毅的吐槽,道:“孫兄責罵的是。為學者,不知五穀,不身體力行,確實有違讀書人的真意,慚愧慚愧。”孫毅笑道:“你小時候就沒有烤過玉米棒子?”
李鬱歡搖搖頭。
“掏鳥蛋呢?”
笑話,這李鬱歡是李道的命根子,即使是平常的書香門第,也不可能幹如此頑劣之事。孫毅揮揮手,道:“真是沒童年,當初在老家,掏鳥蛋、抓蛤蟆、摸螺螄、烤玉米棒子,別提有多好玩了。怪不得連烤條魚都要烤焦。”
楊帆笑道:“行了,人家鬱歡從小熟讀四書五經,你背段論語來聽聽?早就聽孫老說了,家裡幾個子侄輩,就你這個熊孩子屁股坐不住。”
“爵爺,您別聽我爺爺他瞎說,我哪裡不愛看書了。不過家中那些老夫子,動不動就那些《千字文》、《論語》的,那是人可以讀的?”
楊帆接過李鬱歡遞過來的魚,雖說賣相不怎麼樣,但好歹新鮮,加上那撒上的些許細鹽,滋味便上升了一個檔次。“鬱歡,你跟他說說,這《千字文》、《論語》都是什麼時候讀完的?”
“回先生的話,六歲啟蒙讀的便是《千字文》,八歲的時候便看完四書五經了。如今在觀明道先生的《遺書》、《文集》。”李鬱歡恭敬地回答道。孫毅罷了罷手,道:“不能和這小怪物比。我爺爺說了,這李家小兄弟,那是少年老成,入相之才,將來定能夠一鳴驚人。”
李鬱歡搖搖頭,道:“孫尚書著實過獎了,小子豈敢,只願學有所成而已。”李鬱歡將第二條烤好的魚遞給孫毅。楊帆問道:“既然剛剛你說你也讀書,我問你,你都讀了些什麼書?”
孫毅道:“《孫子兵法》讀過幾卷,《史記》看過些許,不過最近看到過一本雜書,寫法乃章回體,名叫《三國志通俗演義》,講述的乃是東漢末年三國鼎立的事情,看得我蕩氣迴腸,好不痛快。”
“莫非是湖海散人羅貫中所著的那本?”
孫毅驚疑道:“怎的?李家兄弟也讀過此書?”李鬱歡點點頭,道:“讀過,雖與《三國志》有出入,但也算得上是引人入勝的小說,閒暇之時,讀之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