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待著。
賈珍也等待著。他知道還有下文。
“珍兒,父親想找你要一樣東西。你若允了,父親我便去修道,也能心平氣和。”賈敬笑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賈珍覺得那笑容有點陰森,有點深不可測。他只得笑笑,說些打不著的話,見機行事。
“父親要折殺兒子不是!兒子的命都是父親給的,憑兒子所有,父親大人取去,兒絕不敢有怨言。”
“好好好!我兒果然仁孝!”賈敬滿足的笑了,他撒網等地就是這一句。
他走過來拍拍賈珍的肩膀:“為父心懷大慰啊!”他看住賈珍說:“我要兒的一件衣服。”
賈珍愣住了……
“可卿不是衣服!”賈珍切切地說,前塵舊事讓他恨意深透,恨不得一刀刀割了眼前的老匹夫。痛苦!如海水洶湧氾濫的痛苦決堤而來,又一次無邊無際漬著他千瘡百孔的心。
他後悔,為什麼要因為功名而答應這樁醜陋的交易。
我是猶豫的,我是後悔的,但最終,我答應了他。
賈珍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上房走出來的,他好象踩在沼澤裡,每一步都是虛的,每一步都幾乎要深陷下去,萬劫不復。
他的父親,有聽床的癖好,這也就罷了,現在他竟對他提出,要用他的女人,秦—可—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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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8月22日 星期三 1:37:50 PM《惜春紀》第五章
第六章
第六章
天漸漸地清明,原先濛濛不清的山樹亦變得清朗,在細雨中玉立亭亭。秋雨清寒最浸人,眾人隨賈珍起的絕早,身上本沒有多少熱氣,眼見得賈珍進去好幾個時辰沒有回的跡象,已經凍得站立不住,在廊下縮手跺腳苦不堪言。
早有曉事的小道童再三請他們入內休息。幾個小子喜上眉梢,卻被俞祿攔下了,一聲兒喝住了不許他們猴子似的亂躥。
幾個小廝都是半大的小子,沒得道的猢猻,哪裡比得俞祿老成持重。先前在馬上發問的小子磨蹭了半晌,又發聲叫苦:“俞大爺,放咱們進去歇一會吧,驅了這身寒氣就是託您老的福了。”說著,連連作揖,低頭就往裡鑽。
俞祿早料得他有這一手,手上一帶,把他拽過來,換過手就擰他的耳朵,擰得這小子哇哇叫饒。
俞祿卻不鬆手,他知道不給點教訓,這些小子根本不拿他的話當回事。他板著臉掃了剩下的幾個小廝一眼,喝道:“來意兒!你還越發得勁了!倚風做邪的,爺寵著你,以為自己不得了了是吧!今日慢說是你,便是府裡更有頭臉兒來了,也得在外候著!爺的話你沒聽明白嗎?”
來意一個勁的叫疼,俞祿鬆了手。話雖說的狠,他也不肯輕易得罪了這些小子。他們天天膩在賈珍身邊,眼瞅著不見被告了陰狀可不值當。
來意揉著耳朵,委屈地眼眶紅紅的。他是個堪比女孩俊俏的小子,粉面朱唇,一哭一啼也婉轉可憐。俞祿見他哭得可憐,更知道他是賈珍可心的人,趕緊放緩了語氣,放低了身份哄他:“來意,來意兒……你這不撐勁的小子,還是伺候爺的人,怎麼這麼著就哭了?”
來意不理他,扯著袖子只管哭。俞祿像哄著自家小孩一樣拿出帕子給他拭淚,拿出的是一方嶄新的繡帕,上等的蘇繡小品,原是賈珍隨手賞給他的,這不,還沒來得及給家裡,一直揣在身上,今日倒派上用場。
來意到底是小孩,哪架得住俞祿這麼又軟又硬的揉搓,早收了淚。小孩兒眼皮子淺,一徑盯著繡帕。俞祿一笑,大大方方將繡帕遞給他:“喜歡就拿去。”
來意乍驚乍喜,早忘了俞祿擰他耳朵的事,忘了疼,拿著帕子問:“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