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宋人不再以“客”自許,這一次,宋人是來做主人的。
。。。。。。
河對岸,耶律重元派來迎接的伴使已經等的頭髮都白了。眼見大宋使團渡河,身後還有無邊無際的漢人大軍,心道,終於來了!
恨不得迎上去,親自下河把人背過來。
還沒等唐奕與王德用下船,那伴使已經迎到船前。躬身大禮,高聲唱喝:“天朝上使大駕光臨,實乃我大遼之幸也!”
“嘿!!”唐奕和王德用對視一眼,心裡這個受用啊,打八輩子算起,遼人好像就沒這麼客氣過。
既然人家這麼客氣,唐奕自然也不能客氣。
清了清嗓子,不鹹不淡地道:“嗯,免禮吧。”
說完,還不經意地掃向遼人身後,那裡有個漢人打扮的年輕人,正是一起前來接使的劉韜。
見劉韜遞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唐奕心中大定,繼續不急不徐地道:
“我朝陛下遣我來使,主旨意在遼廷紛亂之時,確保我大宋在遼子民的安全。”
說到這裡,唐奕搖頭晃腦地裝起了十三。
“漢家兒郎不論身在何處,即使非皇宋治下,也依然是我大宋子民,不可輕辱,不可蒙難。。。。。。”
耶律重元伴使忍著膩歪,聽唐奕長篇大論絮叨了半天,最後還不敢反駁,恭敬道:“上使安心,別處且不敢說,燕雲治下的宋民,我朝陛下一直待為上賓,絕無怠慢。若有局變,亦把保護宋民當做首務。”
唐奕滿意地點點頭,“如此甚好!本使此來為客,還要煩請伴使暫且安置食宿事宜、馬料軍糧。”
既然是求到咱們頭上,那這五千人你得幫我養著吧?
伴使急道:“上使放心,在下早已經安排妥當。此時啟程北上,明日子時即可抵達國都析津,那裡已經備好館驛酒食,以供上使休。。。。。。”
“停!!”唐奕一臉驚駭地打斷耶律重元伴使的話。
“子時入城?豈不是半夜?伴使之意,是讓我們奔波數日之餘,還要連夜趕路?”
“呃。。。。。。”那伴使尷尬了。
是有點過份,但是真的等不了了啊。北古口已經打成了一鍋粥,大宋再不馳援,隨時可能關破。
“煩請上使體諒責個。。。。。。”
“唉!!”唐奕長嘆。“倒是伴使要體諒我等吧!”
“我等自開封而來,千里之途,日夜兼程,現在是真的走不動了。”
“可是。。。。。。”那伴使急了。
“沒什麼可是!”唐奕不容有疑。
沒過河,唐奕急。過了河,就算再急也要穩住,得讓遼人比他還急。
“伴使不必多言,今日是無論如何也走不動了的,還請原諒責個吧!”
說完,不給遼人解釋的機會,回身下令:“就地紮營,休整一日。”
那遼人臉都綠了,急得面容扭曲,但人在矮簷下,哪有不低頭?
眼見著宋兵徐徐渡河,卻不肯向前一步,真的紮營造飯,原地休整起來。
算了,伴使心說,停一天就停一天,上方大戰也不差這一天。
可是,沒一會兒他就又不淡定了。因為大宋的軍隊只過河幾千之數,就再也不動了。
“敢問上使,怎麼。。。。。。怎麼大軍還不渡河?”
唐奕聞言,眼睛一立,“伴使這說的是什麼話?大軍渡河即是侵犯。我皇宋天朝上邦,以禮立國,怎可做出這等無德無禮之事!”
“。。。。。。”
那伴使心說,你倒是過啊,我們一點都不介意。
送走了熱鍋螞蟻一般的遼人,唐奕把留下來的劉韜引入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