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入了富樂樓的一個閒置雅廂,躲藏在屏風之後,只待找機會翻窗而出,卻沒想到這個雅廂會進來人。
昏暗的燈光下,只能看見她挺拔的身姿,略有些熟悉的背影,但秦聊蒼一時間並沒有意識到進來的人是誰。
夜晚的富樂樓點上了燈燭,燈架上搖擺的燭光流淌在她身上形成了光暈,朦朧而曖昧。
秦聊蒼下意識地屏住呼吸,他也知道他必須做點什麼。
意識到自己走錯了的女子似乎接下來打算走出去,卻也聽見了遠處廊上似乎在搜尋著什麼的喧鬧聲。
那些人遲早會找到這個房間來。
這是秦聊蒼腦海裡立刻下的判斷,他剛剛至窗外看去,發現已有不少侍衛悄無聲息地將富樂樓的所有出入口都圍上了,恐怕無論如何都要找到他。
電光火石之間,秦聊蒼冷靜地做出了決定。
就在女子即將出門的那一剎那,秦聊蒼便從屏風後出來,在對方驚訝的目光中,行雲流水地完成了關門、挾持、威脅等一系列動作。
捂住她嘴鼻時,秦聊蒼和她的目光對上,對方褐色的眼眸裡吃驚而有些慌亂,隨後看清楚他是誰後是不敢置信。
而秦聊蒼同樣也是震驚,他也認出了對方。
秦聊蒼忽然意識到為什麼覺得對方背影有些眼熟,竟然是英國公世女!
他看著她睜大的眼睛,只覺得有一瞬間的慌亂。
不知為何,秦聊蒼竟有一絲羞恥,但是常年刀光劍影的生活讓他的心性也非一般人,他在此刻將所有的心神都保持在最集中的狀態,讓他成為那個從不認輸,苦戰數日也不放棄的恆武將軍。
秦聊蒼選擇威脅了世女。
他想過英國公世女可能會有的各種表現,卻不曾想會見到她如此強硬的一面。
秦聊蒼很早就知道她。
就算遠在北境,他都聽聞過長安城的英國公世女絕世無雙。
進京後,更是不缺聽聞對世女的讚美,說她性情溫和,平易近人,就算是最卑賤的宮奴都不曾苛責。
但是卻從未聽聞世女有如此鋒芒畢露的一面,讓他都不由得被這樣的一面所鎮住。
更沒有想到,她一瞬間就認出了做了偽裝的他。
隨後便聽到了她問的那一句將軍。
從北境回京後,沒有人再這樣稱呼過他。
儘管他的名號仍然還在,儘管他於北境打了無數場勝仗,儘管他的品級仍然足夠高。
但是人人都稱他為郡主,人人都喊他恆陽。
在長安,沒有哪個女人,願意承認他一聲將軍。
直到她如此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
秦聊蒼深深地凝視著她,她的眼裡並沒有不甘、沒有屈服,更沒有因為喊他為將軍感到屈辱。
她只是單純的憤怒,憤怒於他冒犯的舉動,還有他以下犯上的劫持與威脅。
秦聊蒼只在戰場生死之間感受過鮮血在血管中沸騰,心跳劇烈而亢奮。
但現在他凝視著英國公世女如寶石般明亮的褐眸,感受到了同樣的劇烈心跳。
秦聊蒼想起了那天在玉衡宮聽到她所說的話。
當時在齊王面前,他從未流露出任何其他神色,然而等到回府之後,他每每想起世女之言,都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熨帖與安慰。
至少在京中,仍然有人有人記得他秦家所有人的功績。
儘管秦聊蒼不知道英國公世女是不是故意在東平侯面前這樣說,以此來刻意展現自己的品性,但是至少她不曾表現出對於他的厭惡。
無論是藏起來也好,還是很會做樣子,秦聊蒼都不在意。
但是這一刻,秦聊蒼忽然發現無論是此前總總,還是如今她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