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聊蒼跟在人群身後,靠近風波現場,便聽見裕王醉意滿滿又帶著明顯惡意的聲音。
“世女殿下不愧是人中龍鳳,如此果斷便能一飲而下,真乃當世豪傑,劉表,去再給世女盛上一杯,感受一下王府的熱情。”
被稱作劉表的女子帶著些許諂媚又不懷好意的笑容接近英國公世女,四周都是起鬨的聲音,秦聊蒼見了眉頭皺起。
儘管六皇女與東平侯在一旁幫著英國公世女說話,但喝醉了的裕王彷彿就只想發洩自己的惡念,以強硬的姿態來教訓六殿下與東平侯。
“二位都是本王的妹妹,如今本王這樣大喜的日子,竟幫著外人卻不幫自家人。”裕王盯著六殿下,“小六,你是打算帶著表妹來下本王面子,以下犯上嗎?”
六皇女神色微沉,正要開口,卻被英國公世女拉住。
世女抬起酒杯,讓劉表更好地倒酒。
酒氣與各色薰香雜糅在一起,空氣中還夾雜著鞭炮留下的火藥味,秦聊蒼極其厭惡這樣的場景,尤其是見到這些被酒控制心神而露出醜陋嘴臉的貴女們。
他看向在場被圍攻灌酒的女子,她聽了這樣不加掩飾懷著歹意的言語,神色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仍然是帶著一貫溫和的笑容,和這些醜惡的女郎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反而更加吸引人的目光。
秦聊蒼注意到她的眼神實則是冰冷的,並沒有如她的氣息那樣懷著溫和的笑意。
在他的印象裡,英國公世女絕對不是一個任人欺負的女郎。
果然,世女微微一笑,她雖拿起了酒杯,目光落在給她倒酒的人身上,語氣中似乎是純粹的好奇。
“又是你,原來是裕王殿下的友人,不怪乎有裕王殿下的風姿。”
裕王能有什麼風姿?
這是在場的人內心的想法,當然他們也能夠給聽出來,英國公世女是在諷刺這個劉姓娘子,也是在諷刺裕王。
紀溫儀才注意到劉表,眉頭一皺,便猜測到那天宴請被六皇女驅逐後,這個劉表定然是搭上了裕王那頭。
果然是汲汲營營之輩。
裕王則並不在意這樣的諷刺,在她看來,能夠壓著英國公世女給她難堪已經是夠讓人高興的了,而世女耍耍嘴皮子只是負隅頑抗罷了,才是蠢材鼠輩。
“三皇姐,你這麼做未免也太過無禮,如此狂傲逼人,就不怕有人將此事告於母皇嗎?”一道男聲忽然插入,打破了僵持。
裕王抬眼,嗤笑了一聲:“本王說是誰,原來是江都。”
江都帝卿神色慍怒,他先是看了看英國公世女,似乎是在檢視她是否有事,隨後走上前去,毫不客氣地對裕王指責。
“你也說今日是你大喜之日,不想著王姐夫,卻在這故意刁難英國公世女,眾目睽睽之下,皇姐難道不擔心自己的名聲?若是繼續如此,恐怕不日皇姐心胸狹隘的傳言便傳遍京師。”
也就只有素來刁蠻任性的江都帝卿能夠這樣大膽地指責自己的皇姐,皇后之子,皇帝所生的第一個兒子,沒有繼承權的他天然地有著一層足夠讓他任性的保護。
然而喝醉了的裕王並不吃這一套,她也看不慣自己這個眼高於天的弟弟很久了。
裕王哈哈一笑,原本不大的眼睛都眯在了一起,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江都帝卿,語氣玩味而帶著一絲對男人的輕蔑。
“就連英國公世女都沒說什麼,怎麼江都你就這樣著急?若不知道,還以為你已經嫁給英國公世女。”她微微一笑,聲音裡也是惡意滿滿,“哦,本王忘了,你求請母皇賜婚於英國公府被拒,嫁不得她盧觀昭。”
裕王盯著江都帝卿剎那間有些蒼白的臉只覺得更想笑,“如此不知廉恥,上門倒貼,也不知道你的《男訓》讀到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