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不了；我以為可以保護的，卻偏偏傷害了！你說……我怎麼會那麼失敗呢？”何芯的臉色有些蒼白。

“星兒！別這麼說……你不是有意的！”

“我是有意的！吳大哥！我明知道那天是姐姐的新婚之夜；我明知道不該跟凌鉦走；我明知道不能、不能跟凌鉦……可是，到最後，所有不該做的事情，我全都做了！”何芯臉上浮現出一個失神的笑容道：“最可怕的是，做著這些事情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是那樣、那樣地幸福！”

“星兒！”吳方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只有一陣深深的憐惜從心底噴湧而出。

“吳大哥！你從小就看著我長大，有沒有料到我是這麼可怕的一個人？”何芯突然又看著吳方微微一笑。

吳方看了她一眼，張口就想說，星兒你是我見過的最善良、最完美的姑娘，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星兒！別這麼說！你怎麼會是一個可怕的人呢？總之……你不要做傻事！”吳方終於拉著何芯的胳膊倒退了幾步，讓她遠離河堤。

“吳大哥！你以為……”何芯見吳方拉她後退，終於明白了吳方說的“做傻事”是什麼意思，苦笑道：“放心吧！除非老天爺要收回我的生命！我自己是永遠都捨不得放棄的！”

“我以為是寧王負了你，所以……”吳方有些赧然。

“是我負了他！”何芯露出一個混合著甜蜜和痛苦的無奈表情道：“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傻瓜。我離開了他；我嫁了人；我是寡婦的身份，可是，他卻準備立我做……正妃！”她臉上湧上了一抹深深的憐惜，柔聲道：“正妃啊！吳大哥！你見過這麼痴、這麼傻、這麼、這麼讓人心疼的人嗎？”

“他準備娶你就好！”吳方說不清心中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略一停頓，遲疑道：“只是，你現在的身份，會不會……”

何芯心中一痛，用力閉了一下眼睛，半晌，終於又抬頭道：“吳大哥！我就要離開大寧了！但是，無論到了哪裡，我都會記得大哥對我的關懷！”

“你要去哪裡？”吳方的心一陣急跳。

“我已經約好了武騁先生見面。我會請他幫我找一個願意揹負惡名的人，以丈夫的名義帶我離開。我想……他一定很樂意幫我這個忙！”

“以丈夫的名義帶你離開？”吳方驚訝地盯著何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沒錯！以婚姻的名義離開大寧！離開……凌鉦！”費力地說出這句話，何芯有些暈眩，身子一陣搖晃。

“星兒！”吳方又伸手抓住了她，略一遲疑，終於堅定道：“不需要以婚姻的名義。星兒！你想離開大寧是嗎？我帶你離開！無論去哪裡，我都帶你去！我們找一個偏僻的地方，隱姓埋名地生活！”

“不可以！”何芯搖頭道：“吳大哥！你想過沒有？要多麼強大的決心，才能讓一個王爺不顧一切地想要迎娶寡婦？凌鉦他是豁出去了！什麼都不顧了！所以，他不會放棄的。無論我藏到哪裡，他都不會死心；無論我逃到哪裡，他都不會放棄……所以，不能秘密離開；不能讓他心中存有希望……”

她吸了口氣，堅決道：“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嫁人了；要讓他、他也知道我嫁人了。要讓他徹底傷心、徹底憤怒、徹底失望……要讓他恨我、埋怨我、永遠都不想再找我……只有這樣，才能最終讓他從痛苦中得到新生；也才能最終讓姐姐得到幸福！”

“原來你這麼愛他……”吳方說不清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良久，突又想到一事，抬頭道：“星兒！陸大人的喪期還不滿一年，如果你此時出嫁的話……”

“沒錯！受三刀之刑、破門出嫁！”靜靜吐出了這幾個字，何芯眼中顯出一抹悲傷的堅決。

“星兒！”吳方低低地叫了一聲，心中湧起深深的不捨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