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旦要收回東夷山,那隻能用延昌郡王一派之人。
如今的幾位宰相全是文官出身不說,因著這兩年帝后的偏向,或多或少也向真定郡王示好過了,前頭有什麼都能看得見。現在若叫延昌郡王得了機會,古太傅這些人重新掌權,趁勢復燃,那到了新朝還有他們或他們子弟的地位嗎?
既然覷出延昌郡王的用意,宰相們哪兒肯叫他如願?只是宰相們心裡也清楚,延昌郡王如此言辭鑿鑿,任慎之皇室血脈的身份極為可能。所以上稟時雖然也表示了對此的懷疑,卻立刻又提出即使任慎之乃是齊王血脈也不算什麼大事的看法。
總之,現在明面上還在爭議任慎之的身份,可實際上,矛頭卻對準了東夷山——延昌郡王希望藉此機會討伐東夷山,可宰相們卻另提了一個招降東夷山的策略,高獻陵幾次提到聖人仁慈,可不只是隨口說說……
真定郡王迅速盤算了一番,他當然是選擇站在宰相們這邊,要動兵戈,他手裡根本就沒有懂兵法之人,就算帝后讓他推薦,他都推不出人來——不對,唯一能夠推出來的大概也就是蘇史那了,問題是這月氏人做一路偏將都要派監軍盯著防著,即使他是個帥才,可他卻是個月氏人,怎麼能用?
不說蘇史那的忠心了,泱泱大涼,月氏的上國,卻連個將帥都尋不出來、以至於兵權交與月氏族人?帝后再偏心真定郡王也不會讓大涼丟這個臉的。
所以他發自內心的贊成若是證明了任慎之乃是齊王血脈,正好可以用來招降仲崇聖這個做法。
當年仲崇聖的叛亂非常的意外,意外到了至今都無人知曉齊王到底是怎麼把這個深受先帝鍾愛的名將說反的?但不管怎麼說,仲崇聖總歸名義上是奉齊王為主、所以聖人登基之後,他才造反的。
齊王既死,子孫亦在兵敗時被他自己殺了,仲崇聖不願投降,攜殘部奔入易守難攻的東夷山,一直堅守至今——之前大涼出於種種考慮不願意強攻,也不是沒向他提出過招降,但仲崇聖每次都言他受過齊王大恩,不願意背叛。
現在齊王唯一剩下的血脈卻成了大涼的榜眼,若任慎之去勸降,仲崇聖之前的理由當然就站不住了。如此大義名份上,仲崇聖將一敗塗地,東夷山的軍心,未必沒有搖動的機會。
從大涼的角度來想,招降的代價也比征伐輕。
真定郡王覺得,即使不出於對皇孫的選擇,單純從大涼的角度來看,帝后也更願意招降仲崇聖的。
大涼雖然富裕,可兵馬一動,終究耗費國庫無數,卻又是何必?
他放下心來。
卻聽延昌郡王淡淡的道:“諸位相公所言甚是,陛下胸襟若海,區區一個齊王庶孫,若無惡行,自然未必不能寬恕。但……若此人本就是包藏禍心,就連參加科舉,亦是有所圖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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