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兒發呆,燕兒遲疑了下,低聲道:“夫人,那舅家似乎來者不善……”
邵盈怔了許久,“嘿”了一聲道:“我這輩子見過來者不善的多著呢,他們算什麼?”說著;向後一靠,閉目養神,兩個丫頭對望一眼,不敢再說。
一會兒子,門外腳步錯錯,幾個人回來了。
邵盈忽地睜開眼,冷冷地望著門外,待出現了人影,迅疾換成了歡喜摸樣,笑眯眯望著眾人,阮貴當先走了進來,見邵盈那神情,微微一怔,“唔”了一聲,低下了頭,李氏拉著閨女進來,上上下下打量著邵盈,回頭道;“馮兒,看在她有孕的份上留著也行,不過必須當著我們的面認大小,以後需好好服侍我們家閨女。”
“娘……”阮氏叫了一聲,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也不知該說什麼,她知道馮子劍並未正式娶邵盈為妻,眼前這嬌豔奪人的女人也不過是個妾,可是在這樣一個女人面前,她就想後退,後退,唯恐被那光芒曬傷了眼。
馮子劍面色鐵青,一言不發。
邵盈恍然未聞,只笑道:“舅舅,嬸子,快請上座。”說著,請阮貴李氏做了正廳首位,側身吩咐燕兒道:“快上茶。”燕兒答應一聲出去了,邵盈又笑嘻嘻地望著阮氏道:“這是表妹吧,快坐。”說著,讓阮氏坐在東首,卻自己坐了正廳的西首,見馮子劍還愣愣地站在那裡,“啊呀”一聲道:“爺,你傻了,舅舅來了,還不過來陪坐……”
馮子劍一直不敢十分看邵盈的臉色,此時才望向她,道了一聲:“盈兒……”話音未落,忽聽李氏道:“我說馮兒,你便是寵著這妾,也得分個尊卑大小,哪裡這麼肉麻的,你聽聽,剛才這女人叫柔兒什麼?叫表妹,表妹是她叫的,抬舉她也應該叫聲姐姐……”
馮子劍臉上顯出怒色,卻並不回答,走到邵盈身邊,挨著她坐了下去,伸手緊緊攥著邵盈的柔荑,阮氏低著頭,餘光裡見馮子劍如此愛護邵盈,想起多年夫妻之情,咬了咬嘴唇,眼淚一點一滴掉在了裙子上。
阮貴與李氏看馮子劍如此,對望了一眼,阮貴咳了一聲道:“馮兒,我是看著你長大的,到底知根知底的,從前那些事就不必說了,如今你看……”
“馮兒,我說了,看在孩子的份兒上,這個妾留著了,只是許讓她認了頭,不可失了大小。”李氏搶著道,又對阮氏道:“死丫頭,在家裡就呼天叫地要回來,如今回來了,倒是犯傻了?”說著,站了起來,拉起阮氏,推拒到馮子劍面前,道:“馮兒再怎樣,還不看在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上?何況還有朔兒呢。”
阮氏推不過母親,被逼在馮子劍跟前,低著頭隱隱見那張熟悉的面容,心中一陣一陣眩暈,他變了,不僅僅是離去時死寂的復生,而是彷彿變了個人似的,活潑的,生機的,甚至是孩子氣的,他……
是什麼樣的力量讓他如此?阮氏不敢去想,只是在雙目對視裡,淚如雨下,哆哆嗦嗦道:“表哥……”青梅竹馬,相敬如賓,多年歲月,怎能捨得?
“別哭。”馮子劍素來經不起眼淚,眼見阮氏梨花帶雨,心中一軟,便伸手去拂試,卻忽然想起了什麼,只皺眉道:“朔兒怎麼樣了?”
“還好,先生說他十分長進,必是能過童子試的。”阮氏以袖掩面,抽抽嗒嗒道。
“那就好。”馮子劍點了點頭,卻再也沒說什麼。
李氏見是機會,忙走了上來,道:“馮兒,不是我說,丫兒對你沒說的,當初是我豬油蒙了心,硬把她拖走的,你不知道,她在家裡日夜啼哭,要死要活地非要回來,好歹看住了的,那個時候你也別怪我們……”
忽聽阮貴一聲“咳〃;李氏回身惡狠狠瞪了阮貴一眼,又道:”你那情形,已經是半個死人了,我們做爹孃的,如何能看得閨女做了寡婦?這丫頭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