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麗原來只考慮到了跟隨胡妮可從演出公司下面的模特隊跳槽過來的模特們，有可能在沒有作過人體模特的前提下，反對以人體彩繪的方式現場走秀，但是此刻她才猛地意識到，自己的好姐妹張娟紅，雖然一直在做人體模特，卻是萬萬不肯到人山人海的房交會上脫/光衣服的。她想起了大約在大半年前，自己還混跡於攝影圈的時候，與張娟紅的一次對話。

“娟姐，有個事兒，以前我勸過你的。就是《麗人體》網站的那個ceo秦綱，與他合作的幾個攝影師，手頭都缺模特，跟我說好幾次了，讓我幫著推薦新人。你怎麼就不能去試試呢？收入是現在的好幾倍呢。”

張絹紅急忙搖手：“這個你就別勸了，我早說了，我的底線就是畫畫，拍照片絕對不行的。”

“我把你個老腦筋的！”，陳麗用夾著煙的纖手點了點女友：“都是脫，脫給誰不都是一樣？照片那也是人體藝術攝影，有什麼不能拍的，你看了我拍的那些，不是挺藝術、挺唯美的嗎？”

“你夠開放，我可不行；在美術學院，沒有多少人看得到，可是拍了照片上了網，那可就全世界都看得到了。再說，我是有女兒的，我得考慮她的感受，她現在小不明白，將來她大了，要是看見了我拍的光/身子的照片遍地都是，會不會受不了，都不好說”。

即使過去了大半年的時間，陳麗卻對張娟紅的那番話仍然記憶猶新。自那之後，陳麗再也沒有就這個話題試探過張娟紅。

然而今天，在這個擠滿了年輕姑娘歡聲笑語的會議室裡，張娟紅那呆滯的目光、蒼白的臉色，已經表明這個31歲的少婦，又一次艱難地站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雖然她的頭型與穿著，依然是那麼新潮與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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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戀人的戀人

下午四點了，張娟紅仍然磨蹭著沒有離開公司，在模特們平時扎堆的會議室裡，大部分姐妹都離去了，她卻一直翻弄著那些人體彩繪的列印紙，假裝在研究和欣賞，而她的目光，則始終逡巡著半掩著門的總經理辦公室。她得找陳麗談談，必須談談。

副總經理胡妮可終於從陳麗的辦公室裡出來了，張娟紅抓住時機，悄無聲息地溜了進去。

真皮靠椅上的陳麗，一臉倦容，看到張娟紅門也不敲地鑽進來，陳麗並不意外，她懶洋洋地抬手指了指長條仿紅木的沙發，等張娟紅坐下，陳麗也起身，關上辦公室的門，自己一屁股坐到了張娟紅的身邊。

“不想畫人體彩繪，對不對？”陳麗截住了張娟紅想張卻還沒有張開的嘴。這一來，準備了一肚子話的張娟紅，反倒怔住了。

“不想上就不上，”陳麗打了個哈欠，試圖把身體調整得更舒服些：“你沒看剛才的架勢？這幫小姑娘，哪個不是躍躍欲試的？放著每場1000塊錢的出場費不掙，沒誰會逼你。”

張娟紅放了心，一邊就疼愛地攬過疲憊的陳麗的肩膀，讓她靠進自己柔軟的懷抱：“麗麗，謝謝你，你知道的，我做不到那樣。”

陳麗嗤地一笑：“紅姐，你的觀念的確是落伍了，說不定，你的女兒將來都要比你開放。”

“將來開不開放，我管不了，我現在只為她的眼前考慮，”張娟紅幽幽地說：“等把她養大了，我也就老了。”

“那還不趁著年輕，多掙些錢？”陳麗嘲弄著密友：“對你的那個大學生，能脫，對我，就不能脫？”

張娟紅沒料到陳麗會突然把話題拐到了劉雨農身上，又羞又急的她，用力掐了一下陳麗的胳膊，一面就緊張地看了看門口。陳麗疼得跳了起來，順勢跑回了大班臺後面的真皮椅，用一本正經的口氣說：“小張同學，我正式通知你，房交會的人體彩繪你必須出場，但是考慮到你的特殊情況，本總經理決定，由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