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職,就連她最不喜歡的周曼雲的死鬼爹,也是帶著六品官職的。這兩年周松守孝著書的孝行很得世人肯定,有傳聞說,當今若是念著周柘的相救情,周家的這幾個還是大有機緣能東山再起的。
若是想有機會進了官宦人家當夫人,現在勢弱卻有隱起之勢的周家是最好的選擇。周家幾個少年,她也都看了,論著皮相都還不錯且還被周顯管教得規矩單純,若能擇其一,薛素紈自信能把丈夫管好,博個夫榮妻貴。
可如果爹爹自想做了官家女婿,等於此前自己是白忙著給自己找娘了。薛素紈偷瞥了若有所思的薛進均一眼,不滿地嘟起了櫻紅的小嘴。
“傻閨女你想多了!”,回過神薛進均笑了笑,嘆道:“你二叔家裡不還有個實哥兒嘛,我想著能不能給他拉個線……再來,他跟著的那個張大人已調防到了和州,聽說也是在張羅著想再納個著出身書香的貴妾。”
薛進均兄弟三個,年紀最小的老三死在霍城城門口,而老二薛進益卻在多年就跟著當時在平州豐津駐防的張紹雄,幫著打理錢餉糧米,那段時間也是薛家在平州從事糧米生意最是興旺的幾年。
只是後來受了豐津西灣逃人的牽累,被拿問的張紹雄經了一番折騰才又復起,薛二的日子也難過了一陣。好在薛家兄弟看人準,薛進益在患難時對張紹雄不離不棄,現下也跟到和州在軍中混了個從七品的糧官職。薛家籌劃著將生意再遷到和州也是為此。朝中有人好做官,而有官傘撐著。做生意也就更便當些。
“實哥兒比周曼清還要小兩歲呢!”,薛素紈很是鬆了口氣。
“小兩歲有什麼打緊……只是聽二叔說張大人一直對周家女有些……”。考慮到女兒的歲數,薛進均最後還是將多年前二弟酒後的醉話吞進了肚子裡。當時談起周家在豐津的遭遇。薛進益曾感嘆過張大人若是納了周家大姑娘,周家可能會日子好過些。薛進均雖不清楚首尾,但細想了卻覺得要是能把周曼清說給張紹雄,圓了他未了之願,怕也是件好事。
薛素紈偏不依不饒地扯了爹爹的袖子,一臉好奇,道:“什麼嘛……您倒是給我講講了……”
惹起薛素紈好奇心的事兒最終還是沒聽到,因為參加宴席的賓客陸續來了,薛家新嶄嶄的小院一下子變得熱鬧無比。身為主人的薛進均在霍城人迎新的熱情中。左支右擋,還是漸漸地有了醉意,暫將想當月老的心拋到了一邊。
而呆在後院的薛素紈心頭象是被貓爪子不停撓著,坐立不安。她本就好著熱鬧,本欲再裝著薛家子出去應酬,可是父親不允,霍城的民風又偏保守了些,聽說薛進均的內宅中沒有當家主婦,來做客的居然都沒有一個帶著家眷孩子的。
“都怪那個周曼雲!”。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薛素紈扭著手裡的帕子,暗自罵著。在澤亭時,如果不是周曼雲時不時地在姐妹們中丟下一兩句涼涼的提醒,她還是自覺有把握將拖來幾個女伴。
金猊吐香淡暈著燭光。悶在一室香氣中的薛素紈在貼身丫鬟的低聲通報中,剛剛站起了身,就見從被從外面打起的簾子踱進了兩抹身影。
“素兒妹妹在生誰的氣呢?”。周忱誇張地讓過了高維,讓他走在頭前。一臉笑盡帶戲謔。
藉口不勝酒力的兩個少年一逃席,就被引到了薛家後院……
周忱和高維一起回到修裕堂的時候。已過了亥時五刻。
“高少爺已經醉得睡下了?”,微帶點醉意的周忱接過身邊小廝遞來的帕子淨了臉,喝了盞濃茶散了散酒氣,向著大哥周恪的房裡走去。
看著周恪探究的目光,周忱剛要開口卻衝出個酒嗝兒,他訕訕地一退,就勢坐到了窗邊的暖榻邊,扯過了個繡著歲寒三友圖的迎枕抱在懷裡,半遮住了發紅的臉膛。
好半天,周忱嘴裡才嘟噥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