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還有那名原本便奄奄一息的西溟雪，如今怕也要死在她的手中。她還能回頭嗎？就算她能回頭，後頭還會有岸嗎？

“十二因緣，十方罪孽，苦海無涯，怎甚不回頭是岸啊！”枯木禪師心慈一呼，躬身在蘇沫背後幾個大｜穴上施點，最後更是抽出身上所攜帶的銀針，為其施針，最後才總算保住她一命！

“禪師……來不及了……”罪孽深重，她能改變什麼？

“施主為何還是看不透。所謂愚忠，卻仍是害主，愛之為害，共墜惡鬼，禍及下世！難道施主當真要以愛成害，欠債不還，輪迴不得！”

“不！”蘇沫喘著氣，轉過頭，喘著大氣：“不！”淚眼悽悽：“求大師救救我與主子吧……求求大師了……”

“阿彌陀佛。天道迴圈，自是報應不爽，昨日因，今日果。無因便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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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因便無果？是不是隻要及時救下西溟雪，她和主子就會沒事了？慌亂亂間，蘇沫眼底閃過一絲動搖的堅定，大喊道：“禪師，快去救西良娣！水中有毒！”她扯著枯木禪師的衣袖，急切萬分。

然，枯木禪師卻不為所動，雙掌合一：“阿彌陀佛，因果報應，各自種下的因須得各自嘗，貧僧也只能為施主指明此路，是魔是佛，一念之間！阿彌陀佛！”言罷，枯木禪師兀自起身，如來時般飄忽，幾步之外，白袍再度飄動，一個眨眼，他便若從不存在般消失在這偏殿。風中唯留一絲未盡的話：“欠她的，終要還……”

“……欠？”一切恍若夢幻，那麼不真切。若不是又起的痛意，蘇沫會懷疑這一切都是她的夢……

“水！水……”驀地，蘇沫硬撐起虛弱的身子，整個人靠著牆，一路摸爬過去。等至寢殿前時，紀太后、紀凌萱皆早已回宮歇息。她正好趁著嚴復不注意的時刻，一個猛然推開門扇，大吼：“皇上，水中有毒，不要讓良娣飲下！”

“吭——”瓷碗碎裂的聲音，蘇沫看著原本溫柔無限搵水給予西溟雪的宋逸一瞬間變臉！蘇沫剎那間前一刻滿漲的信心和無畏的膽子，一下全癟了，特別在接觸到宋逸那雙充血的暴目時，她更寧願剛才枯木禪師沒有救她，反正都有一死了……

“你說什麼！”提著劍的宋逸目露兇光，充血的雙眸加上披散的長髮，這個人在暗光下就像頭嗜血的魔鬼，陰森的怖人！

“……皇上恕罪，水裡有毒……”被劍尖直指，蘇沫吞了口唾沫，閉著眼道。

“誰！”

雙眼緊閉，蘇沫不知道對不對，她現在究竟在拯救她們，還是在害她們，一時刻間在枯木禪師面前表現的猶豫再度閃現：“……是、奴婢……”尾音未完，脖頸上突發一道痛意。她知道是劍尖劃上了她的肌膚，但那股力道卻沒有使劍尖穿透她的皮肉。所以，她還活著。

“沒有母后的命令，你一個小小女婢何能如此。”聲音沉悶嘎雅，與往日蘇沫所聽到的絕不相同。她驀地睜開眼看著眼前的宋逸，滿臉的憔悴，雙目下黑輪深重，唇上啟皮，臉色白得跟榻上的西溟雪有的比；沒有打理過的發，如雜草般橫溢，披散；衣襟開啟的龍袍散亂得如同個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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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也是為皇……”劍尖再度劃上，但卻抵在一個位置點，似乎在告誡蘇沫，胡言便是死。

“為朕好！什麼都是為朕好！皇兄死了，現在連她，你們也要殺……朕不要你們的好！那是地獄！”

迎著宋逸的怒氣，蘇沫忽然迷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