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
他呆了呆,見我認真的在等他的答案,就稍微考慮了下,而後毫不遲疑地答:“選第一個!”
我大跌眼鏡:“為什麼?”我剛還暗自慶幸自己轉生沒投到他身上呢。
他奇怪的瞟我一眼:“這還用問為什麼嗎?我堂堂男子漢,士可殺不可辱!讓我去變個女人……寧可一輩子的頂著這張臉!”
“變女人有什麼不好?至少不用象你現在,崩潰求死!”我挺不服氣。
我們兩人同時沉寂下來。良久,他緩緩坐起半身:“看你模樣不象個普通人,搞得這麼狼狽,也是被仇家迫害到這來的了?”
我抽動嘴角,想笑,但對著他那張臉,實在笑不出,只能輕輕嘆了口氣:“算是吧——我的仇家;多到數不清;連自己都辯識不出。”
“你被人扔下來的?”
我搖頭:“走投無路自己跳的,萬幸精通水性揀了兩條命。”
他呵呵一笑:“我也是自己跳下來的,不過,當時我是想結束此生的。”出神一會,自我解嘲又笑:“但閻王也怕我這醜樣,不敢收我。不得已,只好找這個洞來躺著,看他老人家哪天大發慈悲,把我收了去。”
“死不解決問題。”我完全理解他的心情:“未處理好身後事,只怕黃泉路上,也不甘心喝那碗孟婆湯。”
他注意的看我,明知道他沒什麼惡意我心裡還是一陣發毛。
“想知道我為什麼變成這樣子嗎?”他笑得更詭異,陰冷。
我的好奇心立刻佔了上風:“你願意說,我當然願意聽。”
“其實只是個很簡單的故事……”他語聲甚至帶點漠然:“我原本也算個翩翩佳公子,有名有地位,還有一位眾皆稱道的世家美女作未婚妻。某天,來了個人,自稱是我未婚妻的表哥,舊相好,他譏刺我繡花枕頭一包草,被女人看中的只有那張臉而已。我當然很生氣的跟他打,盛怒下卻不小心中了他精心設好的套——雖然僥倖逃得性命,卻已面目全非。”
他顫抖的五指再次觸控自己狼籍的臉,深邃的眸子黑亮得可怕:“回到家中,熟悉的一切均為此而改變了:未婚妻說她不認識我,拼命哭著叫著喊我滾,親戚朋友也避瘟疫般躲開我……我的一切,順理成章被那個人接手了。半個月後的婚禮照常舉行,新娘仍是她,只是,新郎已換成了他!”
他似乎說累了,閉上眼睛又躺了下去:“剛被毀容那刻,我的仇恨是如此之深,發誓要從他身上追討回百倍千倍的利息——不過,現在我已懶得再去追究。若非他,我又怎會清楚的知道:我瘋狂去愛著的女人,原來只一直貪戀我這張臉而已?!”
他淡淡的笑。笑得我滿嘴發苦,幾乎不見他面容的可怖。感受他壓抑在靈魂最深處的巨大悲哀,我竟然找不出一個合適的字眼來安慰他。
呆楞的坐在他身邊,長達兩個時辰的發痴。天濛濛的亮了,晨曦穿過樹木的間隙,灑給人身心一絲暖意。我驀地驚覺過來,竟這樣陪他坐過了一宿!
“你走吧。”他開口,自然的祥和:“謝謝你陪我這一夜。如果照你說的,真有前世今生的話,我一定回報你。”
他全身放鬆的攤開四肢,闔目,完全明白的等死姿勢。我不知名的怒氣突地全湧了出來,用力踹了他一腳吼:“剛還說自己是堂堂男子漢士可殺不可辱,不要變女的,你瞧你現在這死豬樣,跟懦夫又有什麼區別?!現在時局動盪不安,反賊林立,外族也虎視眈眈,有那精力搞男歡女愛,不如多節省點下來精忠報國!”
“精忠報國?”他象聽到一個很好笑的笑話,眼睜一線瞄我一瞄:“幫那昏君?你沒發燒吧!”
“……”
“你見過昏君?認識昏君?”我冷笑,拗上了,不信把你從地上揪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