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戲,可真不宜讓孩子來看!”
皇帝知道她是指張多福所唱的那出《思凡》而言。這出戏不是淫戲,推陳出新,另有妙解,正要為皇后講解其中的好處,只見御前大臣肅順,領著內奏事處的官員,捧著黃匣,入殿而來,這是有軍報到了,皇帝不能不先處理。
黃匣中一共七件軍報,其中一件是督辦浙江軍務的杭州將軍瑞昌和浙江巡撫王有齡會銜的飛奏:“陳玉成一日行軍百里,浙東湖州失守,嚴州、蘭溪吃緊。”皇帝最不能放心的就是浙江的軍務,由壽昌到紹興、杭州一水可通,關係尤其重大,進退機宜,必須立即有所指示,於是傳諭:“召見軍機大臣。”
好好的戲聽不成了,皇帝大為掃興,他對瑞昌和王有齡的印象,原就不好,這時越發認定這兩個人辦事不力,所以在指授方略之後,把瑞昌和王有齡大罵一頓。因為過於激動,話也說得太多,又有寒風不斷吹上頭,以致氣喘頭昏,似乎等了風寒,不能再去聽戲了。
到第二天精神略好,又續前一天未竟之歡。一早就傳諭,侍候午後開戲,昇平署開了戲單來,皇帝親筆點定,大鑼大鼓的武戲不要,枯燥嚴肅的唱工戲不要,一出《四海昇平》,硃筆批示:“下次再傳”,剩下的就都是生旦合演的風情戲,或者有小丑插科打諢的玩笑戲。
如此三番過後,皇帝起身更衣,半盞茶的功夫,皇帝抽了一袋水煙,喝了半碗雨前龍井,便復又看起戲來,這時候場上的牡丹亭《尋夢》堪堪演完,鑼鼓咚鏘咚鏘,又演了一出新戲出來。
六、寒風瑟瑟(上)
就在英法美三國和中國分別簽訂《北京條約》的當日,俄羅斯公使朱羅畢夫忿然出京,出京的時候宣稱“這樣的恥辱要用血來洗刷”,不過這時候幾個簽訂條款的人均沒理會這種失敗者的叫囂,在合影之後,三國使節對於條約之中獲取的權益十分滿意,圍著恭親王說了好陣子的話,法國公使,接下來可能是法國駐中國大使的費列羅對著中國這位皇帝的親弟,尊敬的親王非常感激,圍著恭親王說了好一陣子的恭維話,最後卻又是說出了自己的憂慮,“親王閣下,我當然非常確定這次的和談和條約都是有利於兩國外交關係的進展的,但是我又有一點點的擔心,”
“哦?公使先生請說,您在擔心何事?”
“在下擔心的是有關於條約這種政策的延續性的問題,我從龔哪裡得知,中國人有句話叫推動政策的人要是不在的話,政策也會消亡,如今我們四國友好的局面,不瞞親王閣下,”費列羅看著恭親王誠懇地說道,邊上的龔澄無奈的翻譯,“我非常擔心,要是您不再繼續處理有關外交的事情,中國對外國,特別是英法兩國,從今天開始的友誼怎麼能維繫下去,我表示持著懷疑態度,要知道在行宮管理中國政事的那個大臣,就對我們十分的敵視,英國的巴夏禮先生不就是吃了他的虧,才一直被關押到現在嘛。”
又是這個龔澄在煽風點火,不過幸好早就和皇后定下了主意,恭親王微微慍怒,瞪了龔澄一眼,卻也依舊解釋說道,“當然。政策必須在一定的時間內得到充分的延續,公使先生,你無需擔憂,有件事要通報一下給諸位公使。”幾位公使都走了過來。聽恭親王要說些什麼,“我們皇帝陛下已經同意我上奏的摺子。就是要設立一個專門對等接洽各國事務並辦理洋務的衙門,硃批下旨就準備叫‘總理各國事務衙門’,我雖不才,但是皇帝陛下已經下命叫我籌備此事了。雖然別的事兒我管不上,洋務的事兒,諸位放心便是。”話裡的潛臺詞就是洋務的事兒,肅順說不上話,全由恭親王全權料理了。
華若涵喜笑顏開,連那個開始板著臉的英國公使也露出了微笑,對於他們來說。就需要一個柔和且善待外國人的開明權貴當政才是最好的結果,費列羅連忙拍胸脯,“請親王閣下放心,有關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