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你的腦袋了。”
“腦袋掉了碗大的疤,這都不是事兒,”金進寶毫不在乎,“要是因為馬撂了蹶子,咱憋屈的死了,傳回四九城去,那可真是丟臉大發了,嘶,哎喲喲,我的屁股誒。”
“今個可是斬了好幾個紅帶子,我冷眼瞧見了,有個小子還是怡親王的遠親。”金進寶的三哥嘖嘖稱奇,“這大帥還真敢斬!”
“管別人的事兒作甚,三表哥,快把藥給我吃了,明個大軍還要行軍吧?別到時誤了時辰,咱們又吃排頭,橫豎咱們進了這個地方,哭也沒用,只能是好好當差了,幸好,”金進寶拍了拍胸脯,一臉後怕,“幸好咱們不用上陣殺敵,只要護住中軍,押送軍器便是,外頭不亂,咱們就沒危險。”
“得了吧,咱們這樣的,也不能夠上陣殺敵,就憑你那三腳貓的騎術?”三表哥取笑金進寶,“起碼得是咱們健銳營武守備那樣英雄好漢,單騎擒了發逆的什麼侯林鳳祥!前些日子又立了大功,幫著大帥滅了在鹿邑縣的一起子捻賊。”
“表哥,你也別大哥說二哥,咱們都是一樣的人兒,你比我早來,不是也一樣幫著搬刀槍的,你別小瞧我,我明個就好好練練馬術,再不濟也要操練好大刀,什麼時候讓金大爺逮住了,總要殺他幾個叛逆!”
“得了得了,你厲害,表哥就看著你什麼時候當大官,瞧著你這尿性,起碼也得是正三品的將軍吧?”
“將軍算什麼,”金進寶喝了藥,苦的直皺眉頭,卻又繼續大吹大擂,“起碼也必須是咱們大帥的身份,世襲罔替的鐵帽子親王!”
“吹吧你,日後你別說趕上武守備,就趕上你表哥的把總也是你們金家的福氣咯。”
“嗨嗨,三表哥你可別瞧不起我……”
六、江淮戰事(一)
“轟轟轟!”一長排的虎蹲炮冒著白煙,咆哮著吐出火紅色的炮火。
火炮營千總馬德眯著眼睛,捂住耳朵,在震耳欲聾炮聲之中,默默地數了幾下。發射了幾發,到了最後一跑堪堪射完,便跑到僧格林沁在後頭駐蹕的帥帳前,單膝跪下大聲稟告:“大帥,火器營已經將虎蹲炮發射了八遍!”
“好,哲里木的騎兵上前衝一衝,瞧瞧捻賊的架勢如何!”僧格林沁捻鬚發令道。
“是,王爺!”哲里木部的統領右手撫胸,行了一個蒙古禮,連忙出了帥帳。
過了半頓飯的時間,哲里木首領氣急敗壞地進了帥帳,“王爺,那些反賊早就騎馬來去如風了,標下只把幾個被大炮轟傷的捻賊割了腦袋回來,我已經叫一部去緊緊跟著他們了。”
“罷了,本王也知道是這樣子,這些捻賊不比北伐的發逆,在河南的時候咱們是地頭蛇,林鳳祥、李開芳是過江龍,人生地不熟,咱們才能速勝,如今到了這河淮之地,可就是他們這些土著熟悉地理的咯,你叫人跟著就罷了,切勿中了他們的誘敵之計,壞我軍心。”
“是。”
“捻”是淮北方言,意思是“一股一夥”,捻軍起源於“捻子”,最初安徽、河南一帶有遊民捏紙,將油脂點燃,燒油捻紙用來作法,於節日時聚眾表演,為人驅除疾病、災難以牟利。早期捻子是向鄉民募捐香油錢,購買油捻紙。後來,也有恐嚇取財、勒索而實與盜賊無異的現象。越是荒年歉收,入捻人數越多,所謂“居者為民,出者為捻”,而清朝官方稱之為捻匪。
所以歸根到底是中原一帶民風彪悍,此外還是因為連年歉收,天災*,才致使更多人跨馬跟著鄉里的人出去幹上幾票沒本的買賣。
還是僧王在河南速戰速決,軍威昌盛,才使得林大戶等類似的入世不深的捻賊金盆洗手,河南一帶平靖,但又因為僧王的滿蒙八旗勁旅東進,安徽淮北一帶的小股捻賊被迫逐漸聯合了起來,咸豐四年五月初五端午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