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太平軍只有一萬多人,老百姓數十萬,幼天王等一部分人突圍出城。“兩廣老賊,紛紛搥城而出”。
清人記載:“金陵之役,伏屍百萬,秦淮盡赤;號哭之聲,震動四野。”所謂伏屍百萬。除了戰死者,就是曾國藩在城內外屠殺的平民。“皖南及江寧各屬,市人肉以相食。或數十里野無耕種,村無炊煙。”
“京中來了旨意,不許濫殺,”曾國藩也是極度無奈,可不能不遵,“首犯之外。從賊不能殺!”
“什麼狗屁玩意!”曾國荃不幹了,一把丟下手裡帶血的彎刀。“這些京中的掉書袋的老爺,這麼攻下江寧城,這麼快就準備鳥盡弓藏了?咋的,要是我繼續讓二郎們殺人,他們還準備革我的職?老子不樂意伺候他們這些嘴上功夫溜的,要我說,讓我封刀,還不如讓江寧城繼續在長毛手裡,咱們做做樣子,也是軍餉紅頂子一概不缺,省的到了今天,好麼,卸磨殺驢嗎?”
太平天國起義迅猛發展,湘軍的地位和作用也日益凸顯,湘軍集團逐漸取得地方軍政大權。咸豐五年,清廷任命胡林翼署理湖北巡撫,與他同在武昌主政的是湖廣總督官文。清代官制中總督偏重軍政,巡撫偏重民政,軍權應歸於官文。可官文貪鄙庸劣,見識淺薄,只因是滿洲正白旗貴族而為咸豐帝所重用,所部軍隊戰鬥力極差。胡林翼撫鄂之初,官文每多掣肘,胡雖申奏,但咸豐帝仍下嚴旨要其會同官文辦理湖北軍政。不得已之下,胡林翼改變策略,轉而與官文結交,在公文中每列官文為首功,每月撥鹽厘三千兩相贈,還讓自己的母親認官文寵妾為義女,進而與官文兄弟相稱。不過,胡林翼並非與官文同流合汙,而是試圖加以利用。官文也深知在此戰爭環境,多少督撫因為不善帶兵,或死於戰事或被罷職免官,於是也樂於依靠這個對自己恭敬備至的胡林翼。在官文看來,既然胡林翼滿足了自己對聲色貨利的喜好,自己贊同他的軍政主張,也算是禮尚往來。於是,胡林翼大刀闊斧厲行改革,穩定湖北局勢,從而在同太平天國爭奪長江中下游地區時處於有利地位,併為曾國藩提供了有力的保障。
大沽口之戰後;咸豐皇帝下了大力氣;命曾國藩督辦江、皖、贛、浙四省軍務。十二月,任命左宗棠為浙江巡撫,李續宜為湖北巡撫,彭玉麟為兵部侍郎。次年正月,命曾國藩以兩江總督協辦大學士。八月,劉長佑補授兩廣總督。十二月,劉長佑調任直隸總督。
依照清代舊制,總督主軍政,但是除了自己的督標營之外,並不能越過提督直接干預營務;巡撫主民政,除了自己的撫標營外,也不能干預營務;布政使掌財政,直屬戶部;按察使掌司法、監察,直屬刑部。可見,軍政大權都集於中央,地方大員各負其責,互不統屬,誰都不能自行其事,只能聽命於中央。而鹹同年間,特別是同治初年,大批湘軍將領位任督撫,他們既主軍又主政,兵、政合一之勢已成,再加上兵餉自籌,厘金完全由督撫支配,原本應該上交戶部的地丁、漕折、關稅、鹽課等項銀兩也被督撫截留,大半充作軍餉。這樣,一省三憲——即巡撫、布政使、按察使鼎足而三的局面再也不復存在,督撫專權的局面勢將形成,湘軍集團的權力在此情形下也達到了頂峰。
如此轟轟烈烈,鮮花著錦,烈火烹油,曾國藩熟讀詩書,知道功高震主,防微杜漸的道理,“老九!”曾國藩嚴厲喝道,如今似乎已經不太對勁了,官文、李鴻章、左宗棠、沈葆楨、都興阿、富明阿等人都在城外,自己的嫡系楊嶽斌、彭玉麟、駱秉章、鮑超對著自己就讓曾國荃攻入江寧城之事自然不會多說什麼,可難免心裡會嘀咕,還有別的官文等人爭功之心強烈的很,正準備找自己的紕漏,李鴻章,這自己的學生,雖然不想明面上和自己爭功,駐紮在淳化縣按兵不動,但他是皇太后的心腹!(未完待續)
三十 金陵血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