輩子……”
第二天早上,莫知一行人帶著阿靜來到醫院,與柳珂相見,場面一時感人。
後來他們試圖尋找唐凱,但對方始終不願露面,連電話也不接,小蠻只能找到他的母親,但那位老人病怏怏的,只知道哭,不停地哭,沒辦法,拍了幾個鏡頭後,小蠻宣佈任務完畢,打道回府。
走的時候,在車上接到了阿靜的電話,她問莫知,還記不記得廖雪妃。
這個名字在腦海轉了一圈,莫知想起兩年前做的《未成年人家暴調查》,其中一位當事人就叫廖雪妃。
當年她十三歲的妹妹廖雨妃報警求助,說父母相繼過世後,姐姐長年對她進行毆打和虐待,求他們救救她。當時莫知採訪了這對姐妹,只記得小雨妃身上到處都是淤青,周圍鄰居更反映說,廖雪妃從事不正當行業,常常帶陌生男子回家,而且,曾經半夜聽到她對著妹妹歇斯底里地謾罵。
由於社會人士的廣泛關注,小雨妃被送入了孤兒院,並且很快被一對年邁的華僑夫婦領養。
而同時,媒體的介入和報導讓廖雪妃聲名狼藉,被輿論攻擊,幾乎成為喪家之犬。
莫知記得自己當時問她:“你為什麼對妹妹下那麼重的手?”
廖雪妃舌尖輕點唇角,無謂道:“發洩吧。”
“發洩什麼呢?”她一時不忿,忍不住明知故問。
廖雪妃抬眸撇著她,妖冶生姿的眼梢好像帶了鉤子一樣,忽然就笑說,“我憑什麼要養她?我憑什麼要賣身供她讀書?同樣是一個媽生的,憑什麼我就是下賤的妓。女,她就是乾乾淨淨的學生妹?”
莫知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其實很想反駁她,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比你更慘的人,他們腳踏實地工作,養活一家人,清清白白,沒有墮落。這只是個人的選擇問題。
但她終究說不出口,因為她突然間就想到了《半生緣》裡面的曼璐。
時隔兩年,再度聽到這個名字,她才記起來,廖雪妃也是桐花區的人。
“你們認識?”她問阿靜。
“是啊,都是做這一行的,怎麼不認識。”阿靜說:“你一定不知道,雪妃姐曾經把你當做榜樣。”
莫知一愣,“什麼?”
阿靜說:“她出事前一直想考D大,有次我們看電視,看到你在報導新聞,她說她很羨慕你,想成為你那樣的記者……”
莫知腦子嗡地一響。
“其實我一直不相信她會那樣打她妹妹,雖然她心裡很苦,但也很堅強,總是說,一切都會過去的,她要賺很多錢,讓妹妹讀最好的學校,將來還要出國……可誰知道,她妹妹報了警。”
“你知道她現在在哪裡嗎?”
“不知道,已經兩年沒見了,她好像已經離開了桐花區,可能到別的地方重新開始了吧。”
掛掉電話,莫知心裡五味雜陳。
言措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問:“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又被矇蔽了真相。”莫知苦笑:“你說,這到底是那兩姐妹共同導演的一齣戲,還是,那個妹妹自己的傑作?”
言措沒有說話,彷彿陷入沉思。這些年,人性裡的善與惡,常常令他們沉默無言。
回到臺裡,小蠻一頭扎進機房編片子,莫知回家收拾行李,言措就住在她隔壁,過來盯著她,說:“你到底回去幹嘛?這麼多年了,你那極品爸媽都不管你的死活,你還回去做什麼?”
她說,“我有個老同學上個月結婚了,我回去看看她。”
“誰啊?”
“賴小可,我大學同學,你不認識。”
言措:“人家上過月就辦了婚禮,你現在才去祝賀,是不是反應太慢了點兒啊?”他說著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