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爵愣住。

“快點，醬都要掉光了。”顧長卿笑著催促，要多自然就有多自然。

馮爵看著她那雙清澈的眼睛，不知不覺中，張開了嘴，顧長卿將白肉片送入他嘴中，眼角餘光瞟到對面包房漸漸合上的門，嘴角的笑容加深。

這一切自然會落入張局的眼中，他會怎麼想，顯而易見。

當顧長卿再將菜夾到他碗裡時，馮爵面上微微泛紅，用手阻擋，“我自己來就好，你也吃。”

顧長卿收回筷子，笑道：“那我吃了，你多吃一點。”

馮爵忍不住笑著抬頭，“你當我沒吃過嗎？”說著，他夾了一塊肉放入她碗裡，“倒是你，要多吃一點。”

顧長卿看著碗中的肉，“我一直以為你很討厭我了。第一次見面就板著臉威脅我。”

馮爵有些赫然，“以前是我不對，看問題只看表面，現在我知道，你也有你的難處。只是……”他看著她，用一種從未有過的溫和語氣說：“不管有什麼難處，做事一定要光明磊落。我爺爺曾經說過，要學做事，先學做人”

顧長卿覺得像是被人甩了一耳光，她低下頭，嘴角的笑容漸漸消失。

馮爵見她如此，連忙解釋，“我不是說你不好，只是……我只是希望你更好。”

顧長卿輕輕一笑，“謝謝你。”

還有，對不起……

可是讓她再選擇一次，她還是會這麼做。她與他是兩個世界的人，她的世界，他無法瞭解……

接下來的時間裡，顧長卿話少了很多，馮爵不時地看著她，以為是自己的話說得太重了，傷害了她，想道歉安慰，又不知從何說起。

沒多久，兩人結束了午餐，顧長卿要付款，卻被馮爵搶了先。

顧長卿道：“說好了我請客的。”

馮爵將大衣穿好，回頭笑道：“我怎麼可能讓一個未成年的女孩子請客。等你成年以後再說吧”

顧長卿的心嚯嚯跳了兩下。

他什麼意思？是說他會和自己將關係一直保持下去？

她看著他淡淡微笑的臉，心中忽然升起內疚，

其實，他是個好人，她人生中從未遇見過的很單純的好人。要是多幸福的家庭才能培養出這麼單純的人。

真讓人羨慕。

再怎麼羨慕，再怎麼嚮往，自己的路只能依照自己的方式走。

“我去跟我阿姨打個招呼。”顧長卿對他說。

她越過他身邊，卻聽到他說：“我也跟你一起去。”

顧長卿回過頭訝異地看著他。

他笑，“也算是長輩，走的時候不打招呼不好。”

顧長卿沒辦法拒絕，因為這樣的效果更好。

他們一起來到對面的包廂前，顧長卿敲了兩下門推開，對坐在裡面的徐坤揮揮手，“阿姨，我們先走了。”

馮爵也禮貌地說：“阿姨再見。”

徐坤笑著揮手。

顧長卿又向其他人揮揮手，走的時候自然地挽過他的手臂。

等他們走後，徐坤面帶笑容地對張局那邊說：“配方我一定不會轉讓的，今天我請大家出來就是看看還有沒有商量的餘地，有些事情大家各退一步，在商言商，和氣生財嘛……”

張局沉著臉，半晌都沒出聲。

離開徐坤的包廂，顧長卿又自然地收回了手，馮爵只覺被她挽過的手臂麻酥酥的。

兩人在飯店大門口道別。

顧長卿抬起頭看著他，穿著黑色大衣的他顯得穩重，宛如青松。

“今天謝謝你。”

馮爵輕笑道：“謝什麼，一頓飯而已。”

她發現這兩次見面，他的笑容很多，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