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抓住朱七七的衣襟,大叫道:“假如你就是這樣長大的,你又如何?”
朱七七動容道:“我……我……”
白飛飛悽然一笑道:“像你這樣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自然想像不到這種事的。你只因有人不許你和你的情人共乘一匹駱駝,就自覺已是世上最悲慘的人了,就已恨不得將那人一刀刀殺死,一寸寸割開。”
朱七七垂下了頭,頓聲道:“我沒有這意思。”
白飛飛手指一根根鬆開,站直身子,長長吐出了口氣,面上突又泛起了那溫柔而又可愛的笑容。
她回眸向沈浪一笑,悠悠道:“她既然沒有這意思,明天就還是讓她和王憐花坐在一起吧。”身子一轉,盈盈走了出去。
帳篷裡許久沒有人說話,卻有人送來了食物和清水,而且喂他們吃了。他們還是無話可說。
也不知過了多久,熊貓兒嘆息一聲,喃喃道:“這真是個不可猜測的女子。到現在為止,我真不知是應當愛她,還是應當恨她。也許……是該憐憫她吧。”
這時,帳篷外,突然射出一根火箭。
火箭直射入黑暗的天空裡,鮮紅的火花,被狂風吹散,猶如滿天流星火雨——這時第二根火箭又已升起。
帳篷裡的沈浪等人,自然瞧不見這奇麗壯觀的景象。
他們只聽見急箭破風之聲,嗤嗤不絕,還聽見遠處隱隱似有呼喝狂叫之聲,自狂風中一陣陣飄來。
王憐花皺眉道:“這是怎麼回事?”
熊貓兒道:“莫非有人來襲?”
王憐花道:“誰敢來捋快活王的虎鬚!”
沈浪沉吟道:“話雖如此,但關外民風強悍,多為化外之民,眼見得快活王車馬侍從如此之盛,說不定也會來動一動的。”
熊貓兒笑道:“無論如何,這對咱們總是好的。”
王憐花冷笑道:“這也未必見得。那些野人,什麼事都做得出的,說不定……”
突然間,一人閃身而人,急服勁裝,長身玉立,眸子裡光芒閃動,卻正是那精明剽悍的急風第一騎。
熊貓兒眼睛一瞪,道:“你來幹什麼?”
急風第一騎微笑道:“王爺有請各位出去。”
沈浪笑道:“深夜之中,有何見教?”
急風第一騎道:“外面只怕立刻就要有好戲登場,各位不瞧瞧,實在可惜……同時,王爺更想請沈公子瞧瞧他老人家的手段。”
帳篷之外,卻是靜悄悄的,大漢們一個個身上都裹著厚重的氈子,睡在沙上,像是已睡著了。
快活王那華麗的帳篷裡,雖有燈光透出,但卻寂無聲息,沈浪他們就坐在帳篷外的陰影裡。
這時那呼喝狂叫之聲,已越來越近。
突然間,馬蹄之聲也響起,一群人馬,手舉著長刀,直衝過來,刀光霍霍,馬聲長嘶,聲威十分驚人。
本像是已睡著了的大漢們,突然一躍而起,厚氈裡竟早已藏著強弓,弓弦響處,急箭暴雨般射出。
四面的小沙丘後,也有無數條大漢閃出,那一群人馬,突然之間便陷入了重圍,有的狂叫著舞刀避箭,有的已慘呼著中箭落馬,有的卻要打馬直踏敵營,但快活王陣前卻已有兩隊人迎了上去。
這兩隊大漢右手拿著雪亮的鬼頭刀,左手肘上,卻架著藤牌。藤牌護住了身形,鬼頭刀直砍馬腿。
剎那間,只聽健馬悲嘶聲,狂呼慘號聲,刀劍相擊聲……在狂風中響徹這荒涼而遼闊的沙漠。
黃沙上,也已立刻流滿了鮮血。
四周也亮起了火把,被狂風拉得長長的。
閃動的火光下,只見馬上的騎士,一個個俱是長皮靴,大風氅,白巾蒙面,手裡的長刀,也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