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御無奈地跪在人群中,抬眼看了皇帝一眼,又皺眉看了他身邊的李貴妃一眼,心中突然透亮起來。
皇帝身上濃烈的櫻素氣味隨風傳來,清晰地縈繞在鼻端。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覺得李貴妃的眼神有些怪,皇帝更加明顯,原來這兩個人還有這一樁事。
皇帝視線在那倒斃的內侍身上轉了一下,便看向皇后。
“金絲鳳袍,太祖太后,大梁皇室,不是讓你用來達成私利的。皇后,你逾越了。”他緩緩說道。
李貴妃只是依在他的身邊吃吃地笑著。
皇后心中大慟,單薄的身形搖了一搖,勉強站定。
“私利?!皇上,在你的眼裡,太子的性命,就只是私利?!即便是私利,可憐天下父母心,他也是你的兒子啊皇上!”
李貴妃卻輕聲笑道:“皇上福壽綿長,最不缺的就是兒子了。”
她如此出言無狀,皇帝竟然也是無動於衷。皇后一顆心如同浸在深潭冰水中一般,冷到發抖。
以前皇帝頂多對她不聞不問,此時卻擺明了要對付她和太子,如今,她還能如何救她的孩子?!
一陣慌亂突然從後方傳來,幾道焦急的聲音連聲喚著“小太子”,皇后連忙回頭望去,卻見蕭御正將小太子放到地上。幼兒軟軟的身軀無力地蜷縮著,一張小臉憋得青紫一片,小小的鼻子用力地吸著氣,卻似乎一口氣也吸不進去。
蕭御知道這是耽擱了太久,只怕胸腔積液壓迫到了肺部,讓小太子無法呼吸了。
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那道威嚴的聲音卻突然命令道:“三皇子身體不適,來人,將三皇子抱回寢宮,著人診治。”
冠冕堂皇的話,卻分明是要就此了結小太子的生命。
蕭御有多心疼這個幼小的孩子,就有多齒冷這番豬狗不如的冷血行為。
一名內侍甩著浮塵走上前來,伸手要去抱起小太子。
“滾開!”蕭御一把抓住那內侍白胖的手臂,將他甩到一邊,一雙厲目猛地瞪向還欲上前搶人的幾名內侍,“誰都不準過來!老十,藥箱拿來!”要馬上給小太子急救。
皇后已經撲了過來,面上再也維持不住端莊威嚴,身上閃亮的金絲鳳袍拖在地上,沾滿了灰塵。
“硯兒!我的硯兒啊!母后在這裡,母后在這裡。”皇后嗚咽地哭叫著,緊緊地抓著小太子的手,不住地摩梭著,“硯兒你不要離開母后,不要離開母后好不好。”
只這麼片刻之間,握著脖子不住掙扎的小太子便漸漸沒了氣息。
老十已經迅速地將藥箱取來,蕭御起身到廳里拉出一張桌臺,從藥箱中取出潔淨的布單展開鋪上,把小太子放在桌上,開啟藥箱挽起袖口開始消毒雙手。
李貴妃看著那已經不再掙動的小太子,再看向蕭御,輕聲笑道:“皇上你瞧,那個人瘋了。”
蕭御猛地看向她,一雙威嚴至極冷厲至極的眸子倒把向來不知天高地厚的李煙兒看得一窒。
蕭御只看了她一眼,便又看向皇帝:“皇上,我是鳳照鈺,想必您一定知道我的來歷。皇上是不是也以為小太子中了那李貴妃的毒,如今又發急症,必定沒救了?”
“你就睜開你的眼睛仔細看著,什麼叫起死回生的神醫!”
說話時便將雙手消毒完畢,蕭御不再管別的,半跪在小太子身邊,解開他的衣裳,露出胸膛,拿出湯藥和烈酒開始消毒。
一時間周圍的人竟都被他震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看樣子小太子已死,是不是不需要再做什麼了?
便是想要行動,也要先拿下那攔在前面的黑麵侍衛。
李貴妃沉聲道:“居然敢對皇上如此出言無狀,還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