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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有愧,那鬼就不走,牢牢地纏定了你。驅鬼不在法,也不在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要想驅鬼,還在你自個,你自個的心。

我有愧嗎,有嗎?

第二天,東家莊地選擇在正午人多的時候,穿戴整齊地進了仁順嫂的小院。這一進,東家莊地的心就翻過了。

這哪還像個院,哪還像個人住的地方。破爛不堪的小院裡,雜物堆得到處都是,菜子稈橫七豎八地躺著,佔去大半個院子,填炕的糞草讓風捲到了滿院,有兩隻雞懶洋洋在糞草裡刨食吃,一床爛棉套吊在繩子上,大約是年前拆了要洗的被窩,沒洗,還那麼髒兮兮地掛著。太陽直直地照下來,院子裡騰起一股糜爛不堪的腐朽味。再看三間房,坍了,要坍了。這房,還是青頭爺爺手上的,三條柱子兩道梁,這都多少年成了,梁頭子風吹日曬,爛掉了。再看牆,搖搖晃晃的,一腳就能蹬翻。

這樣的院,這樣的房,就是娶來個媳婦,能住?

東家莊地沒進屋,沒見屋裡的人,院裡怔站片刻,一肚子酸心地出來了。

看來,要想娶媳婦,還得先蓋房。

也該給她蓋一院新房了。

東家莊地這麼想著,步子已邁到了溝裡木匠家。

就在東家莊地張羅著要給二柺子蓋房說媳婦的時候,溝裡猛乍乍傳起一股謠言。謠言先是在婆娘們中間傳,傳著傳著就到了東家莊地耳朵裡。

後山女人燈芯是隻不下蛋的雞。

說得有眉有眼,先是說她的東西是“石”的,“撒尿還行”,懷娃娃不行。後又說,為啥二十二還嫁不出去,後山人知道呀,壓根就是個男人婆呀。

溝里人視生不下兒子為罪惡,像管家六根這樣的,已經惡貫盈盈了。討一房純粹不下蛋的雞,那不是萬劫不復嗎?

煙囪堵死了呀,有人這麼驚歎。

謠言像毒藥樣撒到東家莊地心上,事實上自打進了臘月,他的目光就開始注意媳婦的肚子,平展展毫無起伏的肚子常常會讓他艱難地挪開目光,掃興地閉上眼,有時夜裡睡不著,忍不住就想,該開懷了呀。

到現在還不開懷的事實讓東家莊地無法躲開謠言。

謠言完全打亂了東家莊地的計劃,清明過後菜子下種的某一天,莊地的腳步再次邁進仁順嫂院裡。這次,他是喚她回去的。不回去事兒不行啊,蓋房的事兒先撂下,二柺子的事也先停下,要緊的,是得弄清楚,媳婦燈芯是不是個不下蛋的雞。

意外(6)

這事,離了仁順嫂,能行?

奶媽仁順嫂披著頭,坐在太陽下發呆,見了莊地,目光乏乏地動了一下,沒起來。莊地已顧不上甚麼,顫顫地扶起她,打胸腔裡嘆了一聲,你呀……就把事兒說了。奶媽仁順嫂嘩地有了精神,幹這事,她在行,在行得很。她終於又有用武之地了。當下跑屋裡,先把頭洗了,臉上搽點粉,換了衣裳說,這就回去?

看到仁順嫂瞬間來了精神,東家莊地沉悶的心一刻間復活,此刻,太陽正暖暖地照著,陽光下嫵媚的臉讓他憶起很多年前那個雨後的傍晚,空氣裡清爽的味兒立時激盪得身子一片搖曳。忍不住猛地抱了她就往屋裡去,炕上還堆著仁順嫂剛換下的衣裳,那可是女人貼身的衫兒啊,那一紅一綠,瞬間就燃燒了他的眼睛。淡淡的汗味兒夾雜著女人的體香吸進鼻子,頓覺心神激盪,東家莊地再也不能自持了。

這個突如其來的中午,整六十歲的東家莊地居然又在三十八歲的仁順嫂身上行了,而且還兇猛得不是一般,如虎狼般的氣勢,驚得仁順嫂都不敢相信。

謠言四起的這個春日上午,一頭青驢兒馱著少奶奶燈芯上了回孃家的路,牽驢的是專程從磨房喚來的少年石頭。

溝裡四起的謠言弄亂了燈芯的心,公公冷不丁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