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些人影在我們視線裡急速變大。我心裡正納悶就發現原來他們正在向回跑,心裡一涼,料定他們一定在前面遇見了苗兵或是猛獸,不然不會掉頭猛跑。雖然現在前後情形都不明瞭,但可以猜想如果是遇見了野獸,人多勢眾的情況下野獸也不會戀戰,而且人群中不乏壯年男子應該不會慌亂成這個樣子;可如果是遇見了苗兵,苗兵既已從山上向山下包抄,那下面一定有人封住了路,跑下去只是自投羅網。
鳳威急得拉著我直轉圈,“鳳梧怎麼辦啊?你要是他們抓住了怎麼辦?”
我看著他快急哭出來的臉,也無計可施嘴裡不停叨唸著:“怎麼辦?怎麼辦啊……”心想自己真是出門沒看黃曆,運氣背透了,才要大展拳腳幹實業,怎麼就稀裡糊塗成了逃犯。放眼看去這裡除了石頭就是樹,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樹,對呀,不能上天我們能上樹啊,我靈機一動,猛地拽住鳳威:“我們上樹。”
對於鳳威上樹和蹬樓梯沒啥差別,三兩下就攀上了山路旁一棵大樹,而我從來沒上過樹,爬了半天還是腳踏實地,鳳威急得把背上的弓摘下來好不容易才把我拉了山去,我倆各攀住一枝粗大結實的旁枝,但感覺還不夠高,又向上爬了爬心裡才覺安全些。
我倆正趴在樹杆上喘粗氣時,三撥人竟在我們藏身的大樹下碰了頭,第一撥是那批逃命的大人和女孩,才跑至樹下就被山上山下兩撥追堵的苗兵圍住。我和鳳威登時嚇得大氣不敢出,兩手死死抱著樹幹一動不動,努力把自己的身子藏在樹幹和茂密的枝葉後。
見所有人都已經被圍住,苗兵自動閃開一條路讓一個身材魁梧的頭圍青帕的中年人走了過去,他站在人群前看了兩眼,便對身邊一個苗兵使了個眼色。那苗兵便帶頭把被大人護在身後的女孩子一一拽到了前面。中間也有人反抗不肯交出女兒,奈何人為刀俎,冰涼涼的刀架在脖子上,手裡就起了汗在抓不牢女兒。
看見這一幕我心裡一片哀涼,努力勸慰自己要認命,要適應這沒有半點兒人權的古代生活。
中年男人看著面前十幾個膽怯的甚至哭起來的女孩子:“你們不該跑,能被世子選中是你們的福氣,別日後看著別人飛黃騰達了怪你們的爹孃拖了你們後腿。”
難道真的是要選這些女孩送給上朝皇帝?不過古代統治者也常把能為帝王延年益壽做出的犧牲,人殉之類的事算成福氣。總之,一些泯滅人性的事被些狗腿子的狗屁話一糊,都成了中五百萬彩票一樣可遇不可求的好事,誰信誰是傻子。
他一席忽悠人的話說完,便隊身旁一個苗兵遞了個眼色,那苗兵便走到每一個女孩子面前詢問她們的年齡。
“你多大了?”
“十二歲。”
“你呢?”
“八歲。”
……
幹嘛還問年齡?給皇帝進貢女子應該擇的是容貌?與年齡有什麼關係?難道是給苗王入藥有老嫩之分?這也難說,想當年嘉靖皇帝就命人招攬八至十二歲的女孩子入宮,採其初潮煉丹。苗王不會也是這麼變態吧?
我正胡亂思量著便感覺脖上涼習習的,但也不幹亂動唯恐隨身的銀飾弄出聲音,就努力用斜眼向涼處瞟,這一瞟我差點尖叫出來。
一條銅錢般粗細的蛇正對著我的臉頰吐著鮮紅分岔的信子,一股蛇腥氣撲面而來,我幾乎吐出來。雖然在鳳家寨生活了近十年可我怕蛇的毛病一點兒沒改變,為了這鳳嬤嬤特意給我縫製了一個裝滿雄黃的香囊。今天不知是香囊裡雄黃揮發盡了,還是我佔了這蛇的樹穴它惱了,怎麼偏趕這個節骨眼冒出來。今兒這點兒不是一般低啊。
旁邊杈上的鳳威似乎感到了我的不對勁,扭頭瞧向我才發現我臉側貼著一條褐色花紋的蛇。他知道我素來怕蛇,剛才忍住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