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梳了宮髻,必然著宮裝,我望著床上那身苗繡的新娘嫁衣覺得沒有穿上有些可惜,她見了,也凝著那濃豔如血的衣裙徐徐道:“這身嫁裙從你們離開苗王寨那年我開始繡的,每天繡一些,我穿上它一定是世上最美的新娘,你相信嗎鳳梧?”
“嗯。”我點頭應道,看著那美麗的嫁衣也有些恍惚,心想著如果當年我沒有離開鳳家寨,我會不會也穿著這樣一身嫁衣,嫁給了一個可愛的販夫走卒呢?人生啊,真是差之毫釐謬以千里呀。
鳳瑤把衣服比在身前道:“鳳梧,我一定會穿上這身嫁衣的對吧?”她眨著閃亮的星眸問著我。
“你會穿著它嫁給一個你愛,也愛你的人。”我答道,鳳瑤看著我露出了一絲狡黠又帶著頑皮的笑,我也笑了。她還是像當年和我要銀鎖一樣,喜歡耍小聰明,可就像當年的銀鎖一樣,我不能把烈山讓給她,他也不是誰能謙讓的東西。
又著上了宮裝的鳳瑤,坐在鏡前最後一遍審視自己的妝容,我看著鏡中的她感覺她今日似乎比往日更加美豔,而且她今夜要宴請烈山韜之心未變,那我眼前這不可方物的身影是不是最後的驚鴻一瞥?
我望著鏡中的鳳瑤:“不要和他借兵,這可以救你自己,也可以救族人。”
鳳瑤也看著鏡中的我道:“鳳梧,你為什麼就是不明白呢?這世上誰也救不了誰,所有一切都是我們命定的。”
“是嗎?”我低頭想了想,最後還是抬頭道:“也許吧,但我們還是可以選擇的,鳳瑤現在你還可以選。”
“選?選了就會不同嗎?”鳳瑤輕輕撫摸著我給她梳妝用銀梳。
“至少有個希望啊。”
鳳瑤聽了我的話,臉上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
我本來要回莫守宮,但鳳瑤執意要我留下,也只好留了下來。
烈山韜步進瑤臺時,也被眼前滿眼的紅色紗幔驚呆了,但令他最意想不到的是我坐在正廳客座上。
為此他看向鳳瑤不由臉色愈發難看,顯然認為是鳳瑤請我來的。
他臉色陰沉地坐於正位,鳳瑤坐在他右側,而我在左手。
鳳瑤並沒有我想想地切入借兵一題,而是顧左右言他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
我冷眼看著烈山韜,感覺他似乎愈加不快,他此刻心裡一定揣度著鳳瑤如果不是為了借兵,這宴席和我到來又是有何目的?
不言語的烈山韜抬頭看了我一眼,我無奈的只好把目光瞥向了別處。
尷尬的氣氛,被鳳瑤嬌媚中又帶些頑皮的笑聲打破了,她笑得身體輕輕顫動著,身上的香味隨著搖動幽幽飄過來,我和烈山韜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
鳳瑤笑罷突然歪頭看向烈山韜道:“陛下,你不敢看我是不是因為我姐姐在這兒?”
烈山韜有些不明所以,沒有言語。
見他如此,鳳瑤走過來拉住我道:“陛下,想必您不知道我們是姐妹吧。鳳梧是我的異母姐姐。”
“這個朕知道。”說到此,烈山韜反而放鬆起來,自己斟了杯酒喝下。
“這個你也告訴他了嗎?”鳳瑤轉頭看向我有些驚異地問。
“嗯。”我點了點頭。
她低頭想了下,隨即抬起頭帶著一絲感嘆道對烈山韜道:“看來陛下對我們姐妹所知甚深啊!”
“不止對你們姐妹,還有整個苗疆。”烈山韜給自己又斟了一杯。
聞言鳳瑤臉上不覺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在陛下看來從沒有黔苗,也沒有滇苗,只有苗人和整個苗疆。”說完也喝進了杯中的酒。
她喝完雙頰染上了緋色,醉態越發迷人,一雙星眸半眯著好似只是在對自己說著般低聲道:“他怎麼還會以為能獨霸苗疆?甚至吞併江南呢?他瘋了,我也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