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感令他喘不過氣,只要一抬頭眼前便是一片天旋地轉,除了低頭跟著其他人的步伐,他幾乎沒辦法開口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可是你的臉色不是很好——”朱暖墨話才出口,只見上一刻向晚還緩慢向前走,下一刻卻已經重重跌落在地。
他先是一愣,隨即大喊:“大哥哥、大哥哥!”
前方聽見叫喚聲而折回來的水綺羅,一見倒地不起的向晚,沒心思多問,第一個反應是探了探他的鼻息。
微弱的呼吸加上緩慢的心跳,但……至少他還活著。
水綺羅沒發現自己在確定他氣猶尚存之後鬆了一大口氣。
“他怎麼了?”這會兒她才有心思問。
凝視著此刻枕在她雙腿上,氣若游絲的他,好像真如他們每次鬥嘴會提到的話——死去。
她以前怎麼會如此輕易的說出那些像是詛咒他早點死的話,直到他倒在她面前昏厥不醒時,她真恨自己說過那些話!
“我、我……”朱暖墨仍被親眼目睹向晚昏厥的一幕給震懾,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大哥哥、大哥哥他會不會死掉呀?”朱寒釉淚流滿面,有個病弱的母親,每次病情發作就好像要命的情景讓年紀尚小的兄妹倆留下不好的記憶,也令他們懼怕這種情況。
“不會的!”水綺羅厲聲打斷這個可能性。
向晚不會死!至少不會死在她懷中!更不會死在她眼前!
水綺羅面無表情,但內心卻是一片驚濤駭浪。
她從未如此在意過一個人的生死,不是因為那個人能對生意或者是任何事情上對她有益,而是單純的在乎。
倘若向晚在下一瞬間嚥下最後一口氣,她絕對會為了他而傷心的嚎啕大哭。
“姑娘,你有藥呀!”恢復冷靜後,朱暖墨連忙提醒她。
經過他的提醒,水綺羅才想起身上帶著的藥湯,趕緊拿了一壺出來,抬起向晚的頭,扳開他的嘴,灌了一些進去。
然後,三人屏息等待了一會兒。
雙眸緊閉,向晚並沒有立即甦醒。
“或許沒那麼快見效,讓大哥哥休息片刻也是好事。”朱暖墨試圖安撫她們受影響的心情。
“總之,先找個地方安置他。”水綺羅知道自己並沒有外表看起來的那麼冷靜,但在心裡不斷要求自己必須冷靜下來。
她不是一個人,身邊還有兩個小鬼,一個病人,若不能保持冷靜,只會讓情況變得更麻煩。
“麒麟泉就在前頭了!”朱暖墨道。
“那就走吧。”水綺羅扛起向晚。
原以為要費盡吃奶的力氣才能辦到,但當向晚頎長的身軀壓在她背上時,可比想象中的輕了許多。
這讓她想起第一次說要替他找大夫時,那時倒臥在床上咳得如快要凋零的風中殘葉的向晚,當時拉住她的力道輕得可以甩開,令她動彈不得是不是那力道,而是他堅毅的眸光。
她多希望能再看懂那樣的他,而不是這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明明向晚還活著,她卻忍不住紅了眼眶。
“可惡!”她落淚了,水綺羅趁朱家小兄妹沒有發現之前偷偷抹去頰上的淚水。
天殺的,她為了這個男人而落淚,他最好不要出現任何意外!
少了一個人,朱暖墨和朱寒釉重新背上包袱,而水綺羅則是拼了老命的拖著向晚。
或許他不重,但拖著一個男人走了這麼遠的距離,說不累是騙人的,可她從未有拋下他的念頭閃過腦海。
走在前頭的朱暖墨突然回頭大喊——
“到了!這就是麒麟泉!”
好不容易,終於到了目的地。
不過盞茶工夫,水綺羅卻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