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般地爬起,一張俊臉通紅,同樣的,他也感到羞慚與悔恨。
展昭轉過身整衣,不願叫他見到自己面上神情。
白玉堂痴痴地站了一陣,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你還是不願意?是我自作多情了。”轉身走出了門前,拉開門,深吸口寒氣,門也忘了關,怏怏而去。
展昭跌回椅上,一顆心跳得似要撞出腔子來,唇上身上火熱,也不知是酒燒的,還是方才激情染的。呆呆對著大敞的房門出神,朔風夾帶著細雪飛進,然而再冷不掉屋中人的手。只到茂兒進來,才驚醒發呆的人。
茂兒來請展昭吃飯,言畢卻不走,欲言又止。展昭輕咳聲,道:“茂兒,有事?”
茂兒道:“爺,你去瞧瞧我家五爺吧,不知怎的了,坐在後院魚池邊抱壇酒一口接一口喝,憑誰叫也不理。。。。。。這天都要黑了,雪也開始飄了。。。。。。”
展昭心似被人猛揪一把,道:“你等會再把晚飯送來,我去看你家爺。”
茂兒滿意退下,邊走邊嘀咕:這兩位爺怎麼了?一個喝酒生悶氣,一個在房中發呆,小孩子鬧彆扭似的。
繞過屋,就見白玉堂坐在池邊石上,一動不動,細雪落在他身上,被熱氣蒸融,轉瞬不見。展昭緩緩走近,濃烈酒氣撲面而來,皺眉道:“不要喝了!”
白玉堂歪頭看他,苦笑道:“難得你還願意來勸我,更應以酒相慶。”抱酒罈又要喝。
展昭劈手奪過,道:“我叫你不要喝了!”翻手把餘酒倒入小池。
白玉堂醉眼向水中瞻望,見酒水糾纏,蕩起片片漣漪,忍不住,伸手撩起水波,生氣向前潑去。
展昭見他歪歪斜斜,恐他倒入水中,慌忙扶住,道:“玉堂,你做什麼!”
白玉堂道:“我。。。。。。我要把水潑幹,找出池中魚,瞧瞧何方‘魚聖’,敢讓我的貓兒給它們倒酒。。。。。。”
展昭哭笑不得,道:“你真醉了!”
白玉堂哈哈狂笑,道:“魚兒,魚兒。。。。。。酒的滋味如何?你苦也無言,樂也無言。。。。。。難道只有緘默,情意才能長存!”然池中魚依舊無影無聲,身邊人一樣的不言不語。
白玉堂不悅已極,忽伸拳向水中擊去,水花四濺,撲在兩人的臉上。可等他方一收拳,水面轉瞬又平靜無波。溫潤的水呵,它的意志,誰能撩波得動呢?
展昭彎腰扶起他,道:“玉堂!君不見天地不言,足以見其博大;日月不言,並不減其光華。世上萬物,是並不需要自己什麼言語的。春花秋果,沐浴春風秋陽,何用有言語感激,喋喋不休的燕雀,未必就是有情。”
白玉堂醉眼眯得細長,仿若不認識了似的凝視展昭,良久,放聲大笑,無限歡欣的將他一隻手扯住挽了,歡快道:“妙論,妙論!從今後我再不敢自詡風流天下。。。。。。”
展昭一抖手,道:“屋外穩重些!”往回抽時,卻被白玉堂火燙的手挽得更緊。
暮色降臨,柳絮般細雪中,周圍一切暗淡,唯院中並立的兩人目光交錯,無語傾訴,縱然無酒,也已醉。
'1 樓' | Posted: 2006…08…14 20:25
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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