齡歌妓,樂聲復起,曲子變得靡靡妖嬈。這些女子翩翩起舞,舉手投足間萬種風情,勾得那些好色的江湖客眼都直了,恨不得離席上前摟一個入懷。
正當此時,眾女子隨著樂曲邊舞邊散,似蹁躚彩蝶落入花叢,二三個一桌,纖手執壺,巧笑嫣然,頻頻勸酒。甜香撲鼻,鶯聲燕語中,連那些不好女色的也醺醺然了,傻笑著幹了一杯又一杯。
展昭桌上兩個女子不過十六、七歲,一色的粉衣,明豔活潑,勸酒之餘,眼角不離展白二人。祖老怪看得清楚,一手一個拉住,推倒在二人懷中,大笑道:“我們這一桌大都是半老頭子,小姑娘倒著酒,心可不在我們身上,林小子,唐小子,陪姑娘喝幾杯。”
歌妓順勢往兩人身上一靠,嬌笑道:“老爺子少年必是風流人物,可不是咱們姐妹不知恥,這般人才,讓奴給兩位少俠當燒火丫頭也心甘。今日能得少俠陪飲,回去還不叫姐妹們羨慕死。”蔥蔥玉指捏著酒杯,就往二人嘴邊送,一桌人笑看。
白玉堂低笑著在那姑娘額上一彈,就手把酒飲了,道:“小姑娘好巧的嘴,爺今天陪你飲個痛快。”又倒了一杯遞給那姑娘,斜眼去看展昭。
展昭正張著兩隻手,推也不是,飲也不是,瞥見玉堂如此做法,知道太拘謹了徒招人笑話,一咬牙,接過酒杯,一口喝下。
那歌妓水淋淋的美目欲勾魂似的盯在他微紅的面上,在莊中有段日子,形形色色的客人伺候過不少,幾曾見過這樣英秀靦腆的青年俠士?春心漾動中,人似酥了,軟軟靠在展昭身邊,嬌聲軟語,頻頻勸酒。展昭倒也爽快,酒到杯乾。
約飲了十餘杯,那歌妓晃晃酒壺已空,站起來去添酒,再回來卻見“林少俠”半靠著椅子,面染酒紅,星目半合,已是醉了。
歌妓忙放下杯子使力去扶,哪裡扶得動。因湊得近,分明看到他眼皮下眼珠一動,便以手撫其臉,喚道:“林少俠?林少俠?”光滑有彈性的面板,新生的鬍髭形成一種奇妙的觸感,那隻纖纖玉手就捨不得移開,見人沒反應,又輕喚摩挲幾下。
白玉堂推開懷中歌妓,笑道:“我這朋友酒量不佳,酒品最好,姑娘縱有雷霆之吼,他也只管睡。”
祖老怪也笑道:“果然是盡得沐風真傳!”同桌一個人忍不住問道:“前輩,這沐風門難道個個酒量不佳?”祖老怪大笑:“正是,正是!酒量不佳,但喝醉了也正經。”那人更奇怪。白玉堂卻明白他是在說展昭招架不住姑娘,裝醉而已。
展昭閉目倒在椅上,耳邊際一切聲音越發清晰,心中苦笑,只求午宴早點結束。躺了一刻,已是腰背發硬,聽玉堂笑語仍歡,跟祖老怪你來我往,酒興未減,真想一躍而起,管他真醉假醉。
忽聽一人道:“林少俠醉了?你們怎麼不扶到後面客房去!”正是鍾雄敬酒來了,展昭暗暗舒口氣。環佩一響,那兩個姑娘應了聲,一左一右,架起展昭胳膊往上扶,垂下得髮絲掃在他臉上,癢得想伸手去撥。
展昭不願讓兩個姑娘扶著走,忙使個千斤墜兒,兩個姑娘“唉吆”一聲,道:“好重。”玉臂一軟,手中扶的人又跌回椅上。
鍾雄就要叫莊丁,白玉堂道:“不用,我已酒足飯飽,謝二莊主款待。我自扶他回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