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人,身旁跟著個紫衣人,四十上下,清矍高頎,儀態脫俗,神情嚴肅,手中挽著個包袱。展昭驚喜至極,疾步上前,屈膝要往下跪。
那人眼露喜色,攔住道:“屋裡說話。”展昭看了白旺,苗伯一眼,站起又同先生招呼一聲,引二人進了庭。
待那人坐定,“撲通”一聲,展昭已矮了半截,道:“見過師傅!”
那人這回卻不攔他,冷聲道:“出了這樣事,怎不派人告訴我?”
展昭低頭道:“知師傅不在京。”
那人道:“你就不能給店裡送個信,讓林帳房轉給我?”展昭不語。
那人長嘆一聲,俯身拉起他:“昭兒,你怕我擔心不是?就沒想如此大事,能瞞得住麼!我前幾日接到信,氣得直想打你一頓!”
展昭見他面上和緩,笑道:“誰這麼多嘴,原想好了再跟師傅說的。您若有氣,只管打好了,只求師傅消氣!”
那人扣住展昭脈門,說話間已探知他脈息雖弱,卻甚平穩,放了心,道:“一年不見,昭兒這嘴怎學甜了?”
公孫先生聽至此方道:“沐風兄,你瞞得好緊,相交多年,我竟不知你會武!還與展護衛這般關係!”
那人笑道:“昭兒進你開封府不過年餘,今日知道也不算遲。”
展昭道:“師傅和先生原本認識?”
那人一指身邊椅子道:“說來話長,你坐下吧。”
展昭依言挨著師傅坐下,此時茂兒送來茶,三人喝著茶,好一陣暢談。
原來展昭一門宗師乃唐末奇人,博採眾家之長,練就絕世武功。他看厭家國戰亂,武林紛爭,收徒傳藝後,定下三條稱不上門規的規矩:一隻許收徒,不許開山立派,除三五知己外,師門淵源休讓外人知道;二所收弟子才智人品都要上佳,缺一不可:三除此之外,弟子或想入仕,或願經商,或想耕田,或願避世,只要所為不違世間公理正義,大隱小隱的皆是個人志趣,師門不干涉。
袁太常不對徒弟說,展昭道要問過師傅,皆因此門規。
他門中世代相傳,精挑細選皆是絕頂人才,也出過名震武林的高手,也有造福一方的官員,也有避世的僧侶,也有樂於躬耕的尋常百姓,其中淵源只有自己門中人知。也因如此,在武林中求得一方淨土,從未捲入門派紛爭,更能潛心武學,至近幾代武林中已罕有敵手。
展昭師傅原是他嫡親叔叔,生就的絕頂才智,家中原指望他求個功名,沒想他因緣既會學得一身武藝,感念師恩又接下展昭師祖所留下的商號,鎮日和刀劍、算盤、帳本打交道,無意功名,一年到頭忙得家也不回幾次。
展昭祖父威脅他說若不回頭,就休對人說是展家子孫。沒想他倒爽快,直接隨了母姓。展昭祖父失望之下,也不再管他。
展昭出世後,他武藝已成,生意也做的順手,回家次數倒多了。見侄子百年難得一遇的資質,喜極,自四歲起開始傳他武藝。
展昭是一說就懂,一點就透,又沉穩自律,不用人督促,從沒讓他費過心。
先生和他認識卻早,他在京中有家商號“周鼎記”,乃展昭師祖所留。原賣些布匹綢緞,京中有些名聲。到他手上,因自己喜好開了家店專營古董字畫,文房四寶,因物美價廉,生意興隆。先生是他老顧客。閒時也曾在一起喝茶談天,互相投機,只沒想到一個文雅精明的商人會是武林中頂尖的高手。
展昭出師後,林沐風嘯傲山林,不常在京,只有時回來打點生意。年餘,師徒兩人僅只在展昭剛為官時見過一回。他店中李帳房原是展家舊僕,自幼伴他讀書,衷心耿耿,因之林沐風出門月餘也甚放心。李帳房是店中唯一知道他師徒關係的人,自展昭來京,不用主人吩咐,日常所穿衣物皆打點好叫人送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