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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陸錚臉猛的冷了下來,沉聲道:“你們幹什麼?趕緊把雞蛋還給人家小丫頭,幾個大男人欺負個小丫頭,丟人不?!”

執法隊員們都看向陸錚,剛拍了小姑娘一把的那小青年顯然是執法最粗魯的,嘴也不乾淨,罵咧咧道:“你算個鳥啊,沒你的事,好好剃你的腦袋就得了!”

陸錚也不理髮了,回身站了起來,說道:“你們打擊的是投機倒把,知道什麼是投機倒把嗎?要不要把法律條文給你拿出來看看?再說了,你們這叫粗暴執法!”

幾名執法隊員互相看看,就都咧嘴笑,覺得遇到了個彪子,粗暴執法什麼的,現在完全沒這種概念,他們更不知道陸錚在說什麼,其中一名執法隊員就要向陸錚身前靠,顯然想叫陸錚領教下什麼才是粗暴。

那位周科長畢竟是幹部,聽了陸錚張嘴條文閉嘴法律,就冷笑道:“她一沒有去集貿市場,二沒有營業執照,就是非法經營,投機倒把。”

小姑娘抹著眼淚,在旁邊說:“我媽說叫我去集貿市場,可我不認識路,正找人問路呢……”

立時旁邊就有人兇她:“胡說八道,小小年紀就會狡辯啊,不學好!”

陸錚心裡一陣火大,其實現在農民們把自留地的菜、自家養的雞下的雞蛋送來城裡賣很正常,不去集貿市場其實也是常態,畢竟集貿市場不夠大,而且固定的日子才開集,現在經濟剛剛搞活,相應服務和規章制度都跟不上,這些人就是拿著雞毛當令箭,還用幾年前的做派欺負人。

而且國內一直以來的弊端就是制度和服務跟不上法律,法律超前,制度和服務落後,這也給了執法人員可乘之機,那就是,完全講法律,很多行業都是想懲罰哪家企業就可以懲罰哪家企業,想不被懲罰,就要真金白銀說話,今天這個小丫頭的遭遇便是一種雛形。

陸錚回頭對小姑娘道:“你是小花是吧?你媽不是說叫你在集貿市場門口把那藍雞蛋交給你表姨夫嗎?家養雞下的蛋,給他們嚐嚐鮮。”

小姑娘呆了,她怔怔看著陸錚,心說這位好叔叔怎麼知道我叫小花?她自不知道小花是陸錚胡謅的名字。

“你怎麼知道我叫小花,你認識……認識我媽媽?”小花怯怯的問。

真叫小花啊?陸錚滿頭大汗,卻也急忙點頭,說:“是,今天早上聽三嫂子也就是你媽媽唸叨送雞蛋的事兒來著。”

說著陸錚就看向周科長,說:“周科長,借一步說話?”想亮明身份,趕緊把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誰知道周科長早就火冒三丈,眼見這不知來路的青年唱雙簧,那小丫頭年紀小小,就狡詐的很,還知道配合,把他氣得七竅生煙,罵道:“放你媽屁呢!我看你也是破壞社會主義經濟的敵對分子!”

這正是“你跟他講法律,他跟你耍流氓,你跟他耍流氓,他跟你講法律”的雛形版。

不過周科長的話可碰觸了陸錚的逆鱗,陸錚童年時命運多厄,當時父母處境都不好,他剛剛出生就被保姆帶走,他和保姆的感情也最深,在他心裡,這位養母才是他真正的母親,可惜的是,八歲的時候,顛簸流離的養母在廣寧病逝,他便被廣寧本地一戶同樣姓陸的人家收養,戶口也上在了這裡,但新的養父養母,對他卻很差,從小就要下地幹活,直到他十幾歲離家出走後,父親母親才輾轉找到了他,並且送他進了部隊。

不過面對生母,陸錚心裡總繞不過那道坎,到今天,也沒喊一聲媽出來,總覺得這聲稱呼應該永遠留給陪自己顛簸流離在困苦中去世的養母,沒有養母的話,自己也活不到現在,怕早就被餵了野狗。

而這些,杜小虎都是知道的,他也親眼看到過首長也就是陸錚的生母背地抹淚。

所以,不管周科長這句“放你媽的屁”侮辱的是陸錚的養母還是親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