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揖道:“嬸母,三姐兒……這位是……”
“叫文姐兒就行了。”許嫂笑著把眼目從邵素轉到文媛,又從文媛轉到邵素。
邵素見了許立,忽然想起昨日之事,臉上一熱,正要勸勸許嫂那晚上掌燈之事,免得許立再鑿壁偷光,忽被文媛緊緊攥住,皺了皺眉,剛要說話,卻見文媛衝許立點了點頭,又對許嫂道:“許嫂,我們還有事,你們忙。”說著,不由分說,生拉硬拽地把邵素拖進了東廂房。
“怎麼了?文姐兒。”邵素再傻也看出些不對。
文姐兒卻不說話,順著門縫的縫隙偷偷看了半晌,方正色道;“三姐兒,你昨日怎麼遇到的那人?”說著,指了指門外,補充道:“那個侄子。”
邵素見了文媛神色,皺著眉道:“有什麼不對?”
文媛搖了搖頭道:“不是不對,只是覺得……太突然了。”說著,嘆了口氣,握著邵素的手道:“三姐兒,咱們這一路患難與共,恁地好端端生分了?你有什麼話不能跟我說的?昨日去看二姐,我也是想去的,偏生……”
邵素忽然想起二姐說“文媛是聰明人”的話,越發覺得自己那心思見不得人,脊樑冒出冷汗,那話也就說出來道:“昨日我與青丫兒去尋二姐,許嫂去了集市,回來的時候說遇到了侄子,因為家裡遭了水災,放了舉業來變成做生意的。”
文媛聽了這話,沉吟不語,半晌道:“三姐兒,咱們這等身份,一切還要小心為上。”
邵素聽文媛這話,彷彿在指責她不謹慎似的,眉頭皺的更深,道:“文姐兒說的小心指什麼,我不知道了。”
文媛見邵素變了臉色,那秀眉擰成結,眼眸深處也顯出厲色來,倒退了一步,低下頭,眼淚嘩啦掉了下來,道:“素兒,你這是怎麼了?”
邵素見了這梨花帶雨,想起一路艱辛,忽地生出悔意,臉上一紅,握住文媛道:“文姐兒,我……”
你這樣出色,我只是怕你搶了蕭生去……
這話如何說得出口?
支支吾吾了半晌,才道:“蕭大哥掙銀子不容易,我想與他分擔一二,其他的幫不上,心裡著急才……”
文媛聽了這話,臉色慢慢緩了下來,擦了擦眼淚道:“我還以為三姐兒要生離了我呢。”
“怎麼會?”邵素用力攥了攥文媛的手,笑顏如花,重重重複道:“怎麼會?”
真的會嗎?
邵素回了屋子,一時想著文媛那眼淚,覺得自己那些心思十分見不得人,一時又想到文媛麗色,又覺得自己未雨綢繆的十分有理,正怔忪不定間,聽見“蹬蹬”敲門聲,敞開門一看,竟是許嫂,見她喜孜孜道:“三姐兒,你今早兒跟我說,我回去琢磨了半晌,倒是想出了幾家,因今日給侄子尋些生意門路,倒是順便就給姐兒打聽去!姐兒可是要買什麼,一起給你捎著?”
邵素聽她立時便有了人選,心中大喜,又聽她這麼說,剛要說“不用了”,忽然想到方才文媛那舉動,若是沒有好處,許嫂怎肯如此出力?這麼說自是想要些銀子罷了,那麼……
自己買點什麼好呢?對了!書!
邵素眼前一亮,回身去櫃子裡取了三兩銀子,放在許嫂手裡道:“許嫂,你去給我買幾本書來吧。”
“啊呀呀,我不識字,三姐兒可要告訴我書名,免得買錯了。”許嫂接過那三兩銀子,笑到越發
邵素側頭忖了忖,道:“你等等。”說著,回了臥房,在鋪下的白紙上寫下《唐詩三百首》幾個字,頓了頓,又寫下《論語》《詩經》《大學》等字樣,然後拿著那紙道:“許嫂拿著這紙張,交予那書鋪,他們自然曉得是哪本。”
許嫂結果那紙張,見上面的字,忙誇道:“三姐兒寫的字真真好哩。”
邵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