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呀,看來世界上對我來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乙軒的身邊了~”
從聲音到容貌,都是另一個人,但是對語氣的熟稔,又讓尹正覺得自己確實在和鴉說話。這種狀況簡直會讓人精神分裂,他迅速地側過臉去,不再去看身邊變了性子的小美人。
“快點習慣了這具身體,差不多了就滾出基地去吧,別以為你可以一輩子窩在這裡消遣。”
“嗨伊嗨伊,放心,我不會拿它去幹壞事的啦~”鴉悠哉地抖了抖肩膀,輕佻地說,“替我謝謝本尊,我會好好保管他的身體的。話說回來,司徒空以後恢復了記憶,會不會繼續進行這個實驗?那我以後會不會有很多‘孿生兄弟’?”
“不會,司徒空只向他爸爸要回了這具身體,其他的資料,包括他爸爸那兒的研究所都被新約聯盟暗中破壞掉了。”
“那這個基地……?”
“這個基地啊……”尹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清冷的面貌在浮出淡幽幽的惆悵時,顯得意味深長,“將來說不定會變成上官七戒的墳墓,連他沉睡的冰棺都已經準備好了,司徒空那個瘋子,遲早會遭天譴……”
“會不會變成未來世界的文物呀?”
“如果是這樣,那應該是兩件文物。呵呵,兩具男性屍體……他|媽|的,我一定要死在他們前頭,絕對不要看到這麼雷人的場面。”
【256】
鴉後來故意染了頭髮,在南美的一個小地方定居,很快成了那兒紅燈區有名的地下歌手,晚上在夜店裡唱歌,慢慢的都有了自己小小的粉絲圈。頭髮長了以後常被誤認為是長得中性化的漂亮女郎,因而有段時候,他還剃過光頭。
誰能料想到,這個身材單薄卻銷|魂誘人,唱歌的時候妖媚得讓男人飢渴發硬的大男孩,以前是信手就能奪人命的“帝王槍”,如果誰敢搭訕他的話,第二天必然會莫名其妙地進醫院,從此以後不敢再踏足紅燈區。
當然,更不會有人料想到,在遙遠的大洋彼岸,還有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就好像是同一個人的過去和現在重疊在相同的時空裡一樣。
那天,夜店裡的生意一如既往的紅火,不斷髮出嬌笑的女人們和豪邁奔放的爺們花天酒地,觥籌交錯,打著一束紫色冷光的小舞臺上,一眼分辨不了性別的美人今兒個畫了點妝,濃豔得能滴血似的唇妃唱歌的時候輕輕顫動,簡直讓人意亂情迷。
百老匯的爵士樂在這小地方響起,歌手的聲音有一但淡淡的悲傷,不過聽了讓人心裡十分寧靜。舞臺下每一處角落都很昏暗,人們的影子融匯在一起,壓根就不需要分清誰是誰,從哪裡來,將來會到哪裡去。
歡樂跳脫的氣氛中,兔女郎端著銀盤穿過整個舞池,一直來到舞臺邊。銀盤中有一朵玫瑰,在兔女郎的媚眼示意下,站在舞臺上的鴉把玫瑰拿在了手裡。
有人給他送花並不是新鮮事,他都會很有禮貌地收下,帶回家中插在花瓶裡,等完全枯萎了再扔掉。
和從前一樣敬業,他會尋問送花的人,然後朝那個人微笑一下,讓對方留下點美好的遐想,下次再到店裡來興隆生意。
這次,他也這麼做了,隔著舞池,越過一些人頭,在恰好的縫隙之間,他看見一位坐在牆邊角落裡的客人,像英國紳士一樣西裝筆挺,留著長髮,模樣是標準的亞洲人,但卻因為刀削似的深刻五官,會產生可能有俄國或德國混血的錯覺。
那個客人的目光毫不避諱地落在他身上,舉起高腳杯敬一敬,昏暗之中看不清他的眉目神色,但卻能感覺到他在微笑。
鴉愣了愣,回了個笑容。
即使是跨越千里雲海,萬重山巒,從地球的另一端追逐到這裡,多少次的注視都不會產生任何的困惑或懷疑。
永遠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