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不到半分鐘,鄒茜恩就忍不住了:「你知道我最喜歡吃魚的哪個部位嗎?」
聞朝看看她,再看看她丟在一旁的一堆魚骨和魚皮,誠實道:「我不知道你最喜歡吃魚的哪個部位,但我知道你最不愛吃魚皮。」
鄒茜恩笑了下,給他答案:「我最喜歡的是魚尾,因為魚兒不管是在水裡遊,還是被人捕捉到岸上,都會甩尾,魚尾活動最多,肉質最緊緻。」
雖然聽起來有點科學依據,但是從她嘴裡說出來,聞朝持懷疑態度。
鄒茜恩瞅著他,知他不信自己的話:「我說真的,你別不信。魚尾最好吃,就是刺比別的地方多……」
話音未落,鄒茜恩就發出一聲類似咯痰的低咳,她臉色一變,試著吞嚥口水,喉嚨處果然有細微的刺疼感。
鄒茜恩蹙起眉毛:「我嗓子裡卡魚刺了。」
聞朝以為她在演戲騙自己,目的是給他扣上烏鴉嘴的帽子。當她連咳了好幾聲,試圖把嗓子裡的東西咳出來,他就有些慌了。
「真卡到了?」聞朝放下筷子,起身推開椅子,手搭上她的背,「張嘴我看看。」
鄒茜恩仰起脖子張開嘴巴,聞朝開了手機照明燈,對著她喉嚨處照,可能魚刺在喉嚨靠下的地方卡著,這樣看並不能看出什麼。
鄒茜恩哭喪著臉:「聞朝,你真的是烏鴉嘴。」
聞朝閉嘴任嘲。
姚媽用了老偏方,倒了小半杯醋過來:「快喝幾口醋,試試管不管用。」
鄒茜恩五官皺巴成包子,平時吃蘸料加醋可以,但是讓她純喝醋,恕她接受無能。不過,這種情況下,她也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接過杯子,屏息悶了幾口醋,表情比喝了烈酒還扭曲。
姚媽盯著她,眼巴巴地問:「管用嗎?」
鄒茜恩抿著嘴喉嚨滾動,吞嚥一下,那股刺痛感仍然存在,說明魚刺並沒有消失。
姚媽再次出招:「吃一大口米飯,不要嚼太爛,直接吞下去,說不定米飯能將魚刺帶下去。」說著,姚媽就去給她盛新鮮米飯。
聞朝叫住姚媽,讓她別忙活了。
「不用嘗試了,跟我去醫院。」他拉著鄒茜恩出了餐廳,從衣架上取下外套給她披上,拿上車鑰匙。
那些土方法聽著就不靠譜,萬一魚刺卡住的位置不好,幾口飯吞嚥下去,只會讓刺越扎越深,造成更嚴重的後果,最穩妥的方法就是去醫院叫專業的醫生處理。
姚媽從餐廳裡跟出來:「那你們注意安全。」
聞朝嗯了聲,帶著鄒茜恩出門,此時此刻又生出一種家長領著不聽話的兒童的感覺,跟那會兒把她從小區門口領回來一樣的心情。
鄒茜恩深感自己給人添了麻煩,醞釀片刻,開口說道:「我……」
她只說了一個字,聞朝就捂住了她的嘴,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別說了,我確實是烏鴉嘴。」
鄒茜恩:「……?」
她想說的不是這個啊。
聞朝說完那句話就放開她,電梯下到負一層,他垂下手,握住她的手揉捏了一下:「再忍忍,到醫院就好了。」
他的聲音很溫柔,在空曠的地下停車場裡響起迴音。鄒茜恩怔了怔,原本想說的話頃刻間忘了。
聞朝給她繫好安全帶,發動了車子,朝距離小區最近的醫院駛去。
鄒茜恩老老實實,全程沒說一句話,但是能感覺到聞朝對她的緊張程度。其實,生病那次她就看出來了,他對她不是毫無感覺。
他應該也是……有那麼一點喜歡她的吧?
如果不喜歡,他為什麼要親她?第一次是氣氛使然,那麼後面那幾次呢?總該是他的主觀意願吧?他們還同床共枕過呢!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