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她一眼,已經變薄的晨霧中,她抱膝坐在車沿,露出明媚的笑容,就那麼盯著他看。
在視線不曾觸及的地方,她原來是這般看著自己的。
也就一眼,顧寒松就轉頭了,之後問:“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孟書蘭顯然沒聽明白。
顧寒松:“為什麼要幫你?”
孟書蘭:“……”
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住。
“那個,我們,不是朋友麼!”
放開小時候的事情不談,這一個星期,又是搭他的車,又是一起進城的,他帶自己去拿書,自己鼓勵他勇往直前,怎麼的也算交心了,那就是朋友啊。
朋友之間相互幫忙,這不是應該的麼?
孟書蘭說得理直氣壯。
顧寒松在她看不見的角度輕輕翹了一下唇角,“想跟我做朋友?”
什麼叫想?
這話說得,好像全世界都眼巴巴等著想和他交好一般。
孟書蘭錯鍔,真想來一句,誰稀罕呢!
上輩子,可是你主動跑到我病房裡來的,還紅著眼眶一副傷心難過的模樣。
誰知道年輕的時候卻像個孔雀,不拿正眼瞧人。
若不是……
孟書蘭磨了磨牙,不滿道:“咱們不是已經是朋友了麼?”
顧寒松:“是嗎?我怎麼不知道。”聲音裡帶著漫不經心。
孟書蘭氣得想彈他的腦袋瓜。
“怎麼不是了?昨天你為我翻牆,帶我拿書,還和我談心,笑得開懷。如果不是革命的友誼,能做這些事兒嗎?”
顧寒松不說話了。
孟書蘭暗暗得意,也不給時間他思考,繼續催促,“別告訴我那是我的誤會,實際你這人就是太隨便了,跟誰都可以這樣。”
怎麼可能,面對別人他話都懶得說。
顧寒松好像被說服了,淡聲問:“什麼忙?”
不情不願的樣子,可好歹承認兩人是朋友關係了。
孟書蘭心裡那口氣總算是順了,剛剛那點小情緒也隨之消散。
她道:“我姐夫在鎮上的小學監工,你知道吧。”
“嗯。”
孟書蘭:“這事我也不知道怎麼說。總之,你幫我注意著點,感覺有什麼不對,或是有啥不好的,及時過來學校通知我。”
他那麼聰明,應該懂得自己的意思。
果然,顧寒松沒有細問,只是輕輕點了下頭。
這會,學校門口也到了。
孟書蘭跳下車,背上書包,拎起自己的兩個米糧袋子,專程去到車前,輕聲道:“先謝謝你了。”
顧寒松瞥了她一眼,一點都不帶客氣地“嗯”了一聲。
知道他就這性子,孟書蘭也不在意,露出一個兩人才懂得的秘密微笑,“那行,有事你直接過來找我,高二四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