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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白先生,若白先生不去,那金先生也必然不會去的。工部史侍郎家裡原是請了這兩位先生教養女兒,史侍郎有個兒子,有一日不慎得罪了白先生,白先生一怒,便不肯再待,到底辭了去了。白先生才走,次日金先生也就跟著辭了館……”

荼蘼聽見史侍郎的兒子,不覺撇撇嘴,史侍郎這個兒子,她卻是知道的,京裡都稱他做屎殼螂,這人最是好色不過,想來是見白先生生的好,所以起意調戲。季竣灝畢竟還有些分寸,諸如好色、調戲之類的話,卻還不敢在她跟前說,只說不慎得罪了的。

季竣灝繼續道:“還有個有趣的,說是城西劉御史家,劉御史的千金跟前原有了教書的先生,獨缺個儀禮先生,便單請了白先生。誰料白先生過去教了不到半月,原先那教書先生有天因事告假回家,過集市時卻被驚馬踏了,足足的躺了三月,劉御史憂心耽誤了女兒,到底辭了先前那先生,請了金先生過去……”

荼蘼微驚,面上卻不露分毫,只笑道:“怎麼卻這麼巧!”

季竣灝笑嘻嘻道:“可不是!”其實林明軒對他說起這事時,就毫不客氣的評價道,此事看著不像巧合,不過箇中緣由無非就是男女之情,看看熱鬧也還罷了,插手去管卻不值當。

季竣灝走後,荼蘼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又叫了慧紋來給她盥洗。等洗漱完了,她爬上自己的床榻,很快便已睡著了。

對金麟與白素雲之間的事兒,她懶得去理,只要他們於她無礙,於她家無害,那也只由得他們去。

正文 11 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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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的日子,荼蘼又恢復了一貫的生活,不過為著應承母親的那首《春暉曲》,每日清晨仍會去金麟那裡掩人耳目的學上一陣子琴棋書畫。

這些表現,於她而言是掩人耳目,放在金麟眼中卻是驚歎不已。他這一生也教過不少學生了,其中不乏天資聰穎,舉一反三的,卻少有似荼蘼這般懶散卻又驚人聰明的。

別人是一點就透,她卻是不點也透,讓人驚歎不已。

他本不是不通事務的迂夫子,看著這些,心下若說不疑惑,那自是騙人的,但轉念一想,又覺天下聰明人盡多,因此倒也沒有想到那些怪力亂神上去。

至若白素雲,她原就是從宮裡出來的,在那種地方待得久了,行事自也更為小心謹慎,該說與不該說之間的分寸拿捏得更是恰到好處。何況她與金麟關係確也不一般,二人相處之時偶爾提起這個小弟子,都是一笑,各覺省心。偶然季煊問起女兒學業,二人也都極力誇讚。

季煊聽兩個先生如此誇讚,心中還不深信,便與公務之外,另抽了空攜了段夫人來看女兒的學業情況。及至親眼見了女兒一筆娟秀非凡的小字與琴技,不由驚喜莫名。

荼蘼趁勢提出要父母一道陪了去看龍舟,季煊自然滿口的應了。

六月六,通常都是一年之中最為暑熱的一天,亦是祭祀河神,祈求豐年的日子。

大乾京城玉京城內有一條長河,因此河環繞玉京城池,恰似玉帶圍腰,便為之命名為玉帶河。六月六日的賽龍舟,便正是在這條河上。

這一年的六月六,天氣略有些陰,風從玉帶河上來,帶來絲絲涼氣與淡淡馨香的水汽,撲在面上,令人精神為之一振。論起來,卻比往年的烈日炎炎更為得趣。

那龍舟賽賽程卻是自京城玉獅衚衕起,到飛燕衚衕止。玉帶河原是環形,這兩條衚衕間的河流較為平直,若在終點搭了高臺,遠遠望去,依稀可見起點處的情景。除高臺外,更有那好熱鬧的貴胄子弟早已備好了馬匹,打算跟了那龍舟一路從起點追到終點。

荼蘼坐在自家搭好的高臺上,興致勃勃的四下張望,身邊是季煊與段夫人。這臺上原本搭了遮擋陽光的涼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