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規定警察不能寫,是……”
“是我不象是個寫詩的樣子吧?”仲偉有些自嘲地笑了,他一笑,氣氛有所緩和。
“我拜讀一下,仲所,我也是中文系畢業的。”從小到大,文光鬥對詩並不感興趣,更無意去做個詩人。在他腦子裡,始終有個信條,那就是文科生必須投入到能產生經濟價值或社會價值的行業,所以大學時他很看好新聞、法律等行業。
仲偉看著他,臉色有所緩和,想想還是把列印的詩集遞給他,“鎮裡全是一幫大老粗,沒法跟他們談詩,我倒忘了兄弟你是學這個的,幫老哥看看,我這裡有好茶,我們泡上一壺。”他說得很謙虛,黑臉上的煞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對文學的虔誠。
事情緊急,文光鬥那有閒功夫論詩品茶,但又不能顯得敷衍塞責,他看了看前面幾首,重點讀了一下第二首詩,詩的名字叫《且行且唱》,他故意讀出聲來,“黎明已帶我上路,我重新踏上征途,白髮蒼蒼的鄉親,在為我祝福。黃昏已落下帷幕,其實我並不孤獨,風雨路上,有你和我一起付出……”
文光鬥心中暗自感嘆,仲偉的用語還真是簡煉傳神,押韻合拍,仲偉在一旁忙著倒茶倒水,忙完後又注視著文光鬥,彷彿他就是老師,就是評委。
文光鬥放下詩集,“仲所,寫得挺好,用詞簡煉,語言合拍,清晨和黃昏,構畫出一種獨特的意境,意象的運用也很合適。”夸人一定不能泛泛而誇,必須有實際內容,被誇者聽起來才更相信,也更舒服,最好稍加指出一點無關痛庠的缺點來那就更妙了。
仲偉聽得很認真,文光鬥心裡卻很著急,但需要他去配合自己,他又不能表露出來,別提多難受了。好不容易耐著性子又說了幾句,仲偉竟有些感動,“兄弟,放眼南河,就你懂詩,學校裡我也去過,可是那些老師要麼討好我,要麼敷衍我,要麼背地笑話我。”
文光鬥暗想,如果不是今天,我也會笑話你,但看著他的樣子,文光鬥心裡也有些感動,他終是年輕,壓不住心裡想法,“哥哥,今天就先這樣,我們隔著近,以後再探討,先把老闆安排的任務給辦了吧。”
仲偉把詩集一放,“行,沒問題,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放心,只要有哥哥在,誰也不敢鬧什麼夭蛾子。”
看著仲偉的工作做通,文光鬥才想起還沒給李松波打電話。他本應該先跟李松波彙報的,可是卻越級跟季允祥先彙報了。這話怎麼圓?他想了一陣,打通了李松波的電話。
“李委員你好,水泥廠好象要組織上訪。”他還沒說完,李松波那邊著急了,“季書記知道了嗎?”
文光鬥想好的話全用不上了,他只好說,“老闆正好打給我電話,就跟他彙報了,他讓你給他回電話。”李松波馬上放下電話給季允祥打了過去。以李松波的智商不難聽出文光斗的謊話,但事急他無從表示。
文光鬥想想一切都佈置妥當,就等季允祥來親自排程了。
季允祥還象往常一樣的時間來到辦公室,文光鬥剛在辦公室坐定一會,他就到了。路上他打電話給孫景瑜,孫景瑜卻說他仔細調查並沒發現,季允祥卻相信文光鬥不會亂說,他嚴厲叮囑孫景瑜,出事拿他是問。
水泥廠已是這個樣子,孫景瑜這個廠長就象是雞肋一樣,不,確切地說應是雞骨頭,孫景瑜早不當回事了。
季允祥聽了文光斗的彙報,表揚道,“能提前發現問題,佈置得也不錯,走,我們到現場去看看。”
文光鬥趕忙下去讓程英傑備車,李松波看著文光鬥,雖不言語,但心裡卻有意見了。這意見就象一根刺,紮下後如果不盡快剔除,只會越來越深。
水泥廠,宋建業、周忠波、仲偉都是一身制服,早都等候在這裡,周圍是十幾個派出所的民警和聯防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