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下,沈言身子一顫,屋內傳來杯子摔碎的聲音,隨後一人沉聲道,“宮主,江斂秋手上有離生鏡,肯定是他給的,想必此事定和江斂秋脫不了干係......” 是寧忌的聲音。 沈言側著耳朵,幾乎跟牆融為一體,只是聲音模模糊糊的,後面有些聽不太清。 她下意識從乾坤袋中掏出一塊長得像耳朵的玉佩,此為通靈玉,貼在牆上,能將隔牆聲音放大五倍。 不用多說,又是一件在白老頭身上搜刮來的寶貝,這通靈玉沈言可是愛不釋手,走到哪偷聽到哪,也是因為這件寶貝,她打探到不少江湖秘密,少走很多彎路。 沈言還給這寶玉取了個大名——順風耳! 她繼續聽著,隨後一個暴躁的聲音響起。 是弓瞑。 “肯定是江斂秋那小子救的!除了他還有誰,當年謫仙山....之後,離生鏡就不見了,我們使勁法子拷打那老東西也問不出來,現在怎麼會無端端就出現在玉清峰,還正好在江斂秋手上!肯定是江斂秋破了秘境救了他,他才將離生鏡的藏身告訴給了江斂秋。他現在肯定把人藏在玉清峰,宮主,讓我殺進去把人找出來!老子一定把老東西腦袋摘下不可!” 聽得沈言跟著緊張起來,好似完全忘了自己是一個準備逃跑的人,她正困惑著那人究竟是誰,上明弈又會做什麼決定。 靜等片刻,她沒有聽到上明弈的回答,卻聽得寧忌道。 “弓瞑之言雖是魯莽,卻言之有理。宮主,屬下知你有所顧慮,只是江顧源怕是不能再留,如今夫人已經回來了,他對我們已然構不成威脅。現如今夫人三翻四次要見他,想必她已經察覺到什麼,上一次藉口他已逃離,那下一次呢?我們總不能一直瞞著夫人,總有一天夫人她會發現的。” “是啊宮主,夫人都回來了,你還在擔心什麼,九天箏華錄我們也已到手,方法我們已經找到了,現在斷不能讓江顧源那個老東西見到夫人,反正他就得是死!這個老東西多活一天你和夫人就沒有安寧日子過,還是讓我直接砍下他的人頭吧!” “不錯,他確實早就該是個死人,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他靈力盡失,如今不過一個廢人,掀不起大浪。”上明弈不輕不重地說著,聽不出喜怒。 “宮主三思啊.....” 接下來的沈言並未聽清,只因她現在腦子像是被一臺貨車重重碾過,把她平靜的意識攪成碎片,瞬間亂成一團糊漿子,只覺得聽什麼都是朦朦朧朧的。 她努力捋順著思路,“逃走的人是江顧源,所以是江月初的父親,遙仙山山主江顧源沒死,只不過是武功靈力廢了,他一直被關在玉龍宮.....” “可是寧忌他們為什麼說騙著夫人他已經逃離的話?這是什麼意思?” 想著想著,她背上不由自主滲出一層冷汗,她記得上次上明弈確實答應讓她見爸爸的,也就是當時被關押的彭七,現在她才知道,原來他根本不叫彭七!這人就是江顧源。 “他騙我,他分明察覺出來我不對勁,還答應讓我去見他,卻又聯合下屬在我面前做了一場好戲,假意裝著驚慌無措來稟報說人犯跑了,其實根本沒跑!只不過是上明弈把秘境移出了玉龍宮,把人關在了宮外!就是為了不讓我見!” 沈言心跳越來越急促,“可是.....可是為什麼江顧源明明是江月初的父親,為什麼是爸爸?為什麼和爸爸長得一模一樣?為什麼?難道和她一樣是巧合嗎?” 這時,耳邊又輕輕響起一人的聲音,這句話她聽清了。 “派人去追,抓活的,切記,勿要張揚,更不能讓夫人知道。” “是。” 沈言一時慌了神,混亂的腦子這時才想起要逃。 她又慌亂,又緊張,又是害怕,更有點神志不清,終於手足無措,根本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撒了手,哐噹一聲,那通靈玉摔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那通靈是件施了仙術的法寶,當然不會輕易碎掉,可畢竟是塊寶石,摔在板磚上的聲音可不小。 “什麼人!” 此時沈言的心也跟著咯噔突了一下,來不及撿回通靈玉,她轉身就往宮門拼命跑去。 終於越過那千級石階,宮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