洶?太醫可有說法?”
她定睛看著蕙蘭,須臾,方才長嘆道:“太后素有咳喘舊疾,每至秋冬必犯。今秋,一場不期而至的風寒,更是雪上加霜……”
蕙蘭的心,在槿汐姑姑的話語中,一點點沉了下去。許久,才緩緩轉身,邁著沉重的步伐,隨著皇后她們,離開了太后的寢宮。
甫出慈寧宮,皇后便停下腳步,微微一笑道:“太后病重,按例,各宮嬪妃,需輪番侍疾……”
言罷,她的視線,忽地落於蕙蘭身上:“然而,於眾嬪妃中,太后最為鍾愛梅妃。故而,梅妃你得閒時,多來陪陪她,有你在側,太后心情愉悅,興許康復得更快……”
眾人稍感驚愕,婉嬪旋即坦率言道:“皇后娘娘,有身孕的嬪妃,不宜侍奉病榻,過於疲累,身體恐難承受啊!”
杜貴人亦道:“是啊,梅妃娘娘身懷六甲,本就體弱,萬一日後被皇上……”
湘妃微微一笑,嬌柔說道:“哪有如此嬌弱?皇上不是讓太后親自照拂梅妃的身孕嗎?梅妃不在她跟前,太后如何照看呢?”
須臾,便有幾位嬪妃齊聲應和:
“臣妾也認為皇后娘娘此安排,極為妥當!”
“是啊,梅妃娘娘有孕在身,太后看著梅妃腹中的龍裔,心情定然愉悅!”
蕙蘭即刻洞悉,皇后今日前來探望太后,實乃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無非是想探查太后的真實病況,與此同時,也讓眾嬪妃知曉,太后病入膏肓,此後,後宮唯她獨尊。
此時,皇后斜眼看著蕙蘭,以漫不經心的語氣,逼迫蕙蘭道:“梅妃意下如何呢?”
即便有眾人在場,她也不再掩飾對蕙蘭的恨意。
蕙蘭亦不想掩飾對她的厭惡,便目光銳利,語氣冰冷道:“無需皇后娘娘安排,臣妾也會時常來陪伴太后,此乃臣妾應盡之孝道!”
她口中所言針鋒相對,心中卻是無盡的茫然與無助,前所未有的無助。
“入宮以來,每逢劫難,總有皇上的挺身而出,為我仗義執言。這些日子,皇上雖不在宮中,但有太后作主,總算有個說理之地。
而今,皇帝歸期未定,太后狀況不明,皇后將會如何報復懲治於我,亦不得而知。更可怕的是,還有廷兒。
皇后早就欲除之而後快,方才在醉心殿,其心思已昭然若揭。她定會趁此機會,將大皇子前路的阻礙,逐一清除。不僅是失去太后庇護的廷兒,還有我腹中尚未降生的孩子。”
蕙蘭看向皇后,發現她也正凝視著自己。那目光陰險狠毒,恰似一枚磨尖的針。
蕙蘭冷靜對視,不讓自己流露出半分畏懼。
“畏懼無用,反正她不會放過我,索性勇敢對抗。我要竭盡所能,保護自己,保護廷兒,保護腹中胎兒。”
思及此,蕙蘭心中平靜許多,不再理會皇后的挑釁,轉身回醉心殿而去。
深秋之夜,悽清寂寥。
用罷晚膳,蕙蘭周身酸乏,意欲早些歇息,思冰卻走進來說道:“娘娘,翊坤宮的臘梅來了,說皇后娘娘有請,有要事相商!”
思菱聞之,臉色驟變,惶惶道:“娘娘,莫去,夜色已深,誰知皇后存何心思呢?”
蕙蘭起身,冷笑道:“她為後,我為妃,她傳我,豈有不去之理?且不說今晚不去,她是否就能放過我,即便躲過今日,又怎能躲過明日呢?”
見思菱滿臉憂色,蕙蘭稍作思索,安撫道:“這樣吧,本宮帶思冰和彩蝶前去,你留下。若半個時辰後,本宮仍未歸來,你就設法帶人去翊坤宮探聽情況……
不過,她既然公然傳我,應當不至於害我性命,此刻,她還不敢如此肆無忌憚!”
夜色深沉,深秋的冷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