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威言辭閃爍道:“您出來便知,自正門而出,向西行,微臣在此恭候……”
蕙蘭深知章威知曉自己的一切,覺著不得不赴約。於是,在思冰和思菱的陪伴下,她快步走出雲若寺正門。
門外站著兩名便衣侍衛,蕙蘭等人佯裝賞景,沿寺前道路緩緩向西行去。
未行多遠,蕙蘭便見章威從一棵高大的槐樹後閃出,見著她便急忙道:“梅妃娘娘,可否移步說話,讓這兩位姑娘暫且迴避。”
蕙蘭示意思冰和思菱在槐樹下等候,隨後跟章威又向前走了幾步。
不遠處是一片槐樹林,章威領著蕙蘭,直入其中。
蕙蘭看見一輛圍著帷幔的馬車,停在密林深處。
至馬車前,章威停下,躬身道:“二小姐,上車吧,有位故人想見你。”
“故人?”蕙蘭心跳加速,看了章威一眼,緩緩掀開馬車的帷幔。
車內坐著一位身著家常服飾、面蒙巾的女人。見蕙蘭到來,女人慢慢摘下面巾,笑容滿面地看向她。
待蕙蘭看清女人面容,只覺耳邊轟然一聲,如遭雷擊。此女,竟是蕙蘭的姐姐!那位早已離她而去,傳聞在逃亡途中溺水而亡的鄧蕙梅。
一瞬間,蕙蘭以為自己在做夢。她揉了揉眼,再次定睛看去,烏黑的秀髮,和自己如出一轍的眉眼,不是姐姐又是誰?
蕙蘭鑽進馬車,撲向前去,手輕撫過姐姐的面龐。細膩溫熱的觸感,絕非鬼魂所有!
此時,燦爛陽光透過帷幔,灑進馬車車廂,耳畔傳來林中的鳥鳴聲。青天白日,明媚春光,怎會有鬼魂出沒?
“姐姐,她沒死!”蕙蘭如痴如呆,緊緊盯著姐姐,口中喃喃道:“姐姐,真是你?你還活著?”
鄧蕙梅握住蕙蘭的手,聲音略帶顫抖:“傻丫頭,我並未身死,是父親……欺瞞了你們,他擔心你不願替我留在宮中,才謊稱我掉進了阮江……”
蕙蘭眼神一黯,呼吸霎時凝滯,“父親與姐姐,這兩個我最愛的親人,竟然合謀欺騙我,只為讓我留在宮中,撒下如此彌天大謊。他們可曾想過,這一舉動,將會改變我的一生。”
蕙蘭的太陽穴劇烈跳動,胸腔似有烈火灼燒。她竭力壓制憤怒,用平靜的語氣問蕙梅:“你……究竟去了何處?為何爹爹明明追上了你,卻仍放你離開?”
蕙蘭難以置信父親會無故放姐姐走,“讓我頂替她入宮,實乃無奈之舉,稍有差池,整個鄧家便會萬劫不復,父親怎會明知此舉兇險,還要放姐姐離開?”蕙蘭百思不得其解。
蕙梅向車廂外瞥了一眼,面帶愧色:“蘭兒,姐姐對不住你,當初……實屬迫不得已,姐姐被皇后和容妃那兩個惡毒女人挾制,在宮中舉步維艱,幾近無法存活……”
聽著蕙梅這番答非所問的話,蕙蘭微微閉眼,一時語塞。
看這情形,蕙梅似有難言之隱。她還能去哪兒?今日是章威帶蕙蘭來見她的,當初,也是章威助她逃出鄧府的。
這些天,她自然是與章威一起,先去了西南邊境,年底又一同回京。
“怪不得章威直至大年初一才進宮面聖,想必是為了避人耳目,將姐姐安頓好後才敢現身;怪不得他不住在京城的宅邸,反而跑到京郊僻靜的莊子。”
想到此處,蕙蘭不禁驚跳起來。她憶起慕容復和顧帆的深夜密談,那段時間,慕容復曾命顧帆暗中監視章威,“皇上會不會發現姐姐的行蹤?”
但她轉念一想,“若真有所察覺,姐姐今日也不會在此出現吧!”
蕙蘭忍不住又看了蕙梅一眼,心中湧起強烈的不滿,“姐姐永遠都是如此我行我素,既然逃了出去,就該走得遠遠的,永遠不再回來。而她倒好,如今又重返京城,還敢在皇上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