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哥哥,你或許再也無法見到蘭兒了。”
一陣秋風襲來,頭頂的梧桐葉沙沙作響。飄落身上,帶來些許涼意。
蕙蘭瞬間清醒。此時,絕不能感情用事,無論多麼悲痛,都不能在溫秋實面前流露出絲毫。
“深情似海又如何?命中註定又如何?留戀不捨,柔情蜜意,只會讓他察覺異常。
在這充滿陰謀詭計的後宮,即使什麼都不做,也有人處心積慮取我性命,更何況我冒名頂替姐姐之事。稍有不慎,被人發現丁點蛛絲馬跡,對我,對鄧家,都將是滅頂之災。
假設,父親能夠找回姐姐,我有出宮之日,再續前緣吧。”
於是,蕙蘭沉下心來,臉上掛著端莊而疏離的笑容,緩緩說道:
“溫太醫無需擔憂,妹妹只是感染了風寒,有爹孃的精心照料,很快便會康復。你若不放心,不妨開些藥找人送去。至於見面,就不必了,溫太醫與妹妹年末即將成婚,此時還是避免招惹流言蜚語為好。”
溫秋實深深地看了蕙蘭一眼,臉上露出些許失望和哀怨,似是對蕙蘭的冷漠有些不滿。
然而,他終究還是不敢言語,低頭輕嘆一聲。
見他如此,蕙蘭終究心生不忍,轉而說道:“今日之事,溫太醫辛苦了,多謝!”
他坦率地回答:“微臣身為醫者,只相信自己的親眼所見、親耳所聞。若微臣所見到的事實,證明的確是梅妃娘娘所為,那微臣也決不會因舊日情分或未來關係而弄虛作假。”
蕙蘭微微一怔,輕笑道:“如此甚好,那本宮先行一步了!”
說完,她便不再看溫秋實一眼,帶著思冰和思菱,轉身離去。
她不敢停留,唯恐看到溫秋實那黯然神傷的神情,更害怕他凝視自己時,那彷彿能看穿她內心的深邃眼眸。
蕙蘭走得很快,彷彿生怕溫秋實會追上來。
一直走到御花園,她才放慢腳步。
翠湖邊有一座小亭子,四周空無一人。
蕙蘭駐足,對思冰和思菱道:“本宮倦了,在此稍作歇息再回宮吧。”
思冰與思菱遂攙著她,逐級而上,於亭中美人靠坐下。
時至正午,湖水靜謐,在秋陽映照下,泛著細碎金光。
不遠處便是菊苑,此時正值菊花初放,滿園雪白紫紅明黃之花,開得繁盛,頗有幾分春日的奼紫嫣紅。
蕙蘭著實累了,一上午的緊張惶恐,加之適才與溫秋實相遇,與其所言每句,皆令她心力交瘁。
故而,縱眼前秋色宜人,她亦心煩意亂,無心欣賞。
思冰忽於其耳畔,憤憤道:“安嬪簡直癲狂!”
此心直口快之女,似尚未自翊坤宮那場風雨中走出。
思菱惴惴不安地看了蕙蘭一眼,低聲道:“任憑她胡言亂語,皇上自是信我們娘娘的……安嬪如此一鬧也好,總算讓皇上徹底狠心,罰她遷至離宮。”
思冰點頭:“這下總算能消停了,這一年多來,真是受夠了……”
蕙蘭裝作悠然賞景之態,一言不發,實則豎耳聆聽思冰與思菱的對話。
只聽思冰又道:“怪誰呢?當初為爭寵,安嬪恨不得夜夜至皇上寢宮獻媚,全然不顧三皇子。
結果,三皇子夜半自冰泉宮出走走失,她不尋自身緣由,卻怨天尤人,疑神疑鬼。我們娘娘那晚不過從冰泉宮路過,便被她誣賴……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看來,安嬪所言非虛,三皇子乃深夜離宮失蹤。而姐姐,亦確曾於當夜深夜途經冰泉宮。彼時,她意欲何為?”
蕙蘭低頭沉思,繼而緩緩抬頭,凝視思冰,故作感慨:“實則,本宮一直深感疑惑,宮中戒備森嚴,三皇子怎會無端失蹤?何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