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時倏然一頓。
他下意識低聲重複道:「任務是要你親蔣路?」
雖然任務本身不是明確的要「親蔣路」,但接過確實是這樣,祝辭眠覺得戚時這麼總結也沒錯,便點了點頭。
「所以…」戚時眸光微顫,嗓音不自覺輕了兩分,就像是怕驚擾到什麼一般,他低低問,「所以你寧願喝酒,也不願意親蔣路?」
祝辭眠隱約覺得現在的戚時有點點奇怪,這個問題問得也很奇怪,可他又想不明白具體為什麼奇怪,因此,祝辭眠只好再次點頭,毫不猶豫道:「那當然了!」
他又不喜歡蔣路,幹嘛要親蔣路?
就算玩遊戲也不要!
祝辭眠當然不會知道,他理所當然的回答,卻在戚時心底掀起了什麼樣的風暴。
戚時還清楚記得之前在密室裡,祝辭眠主動親過他的下巴。
這簡直與現在,「寧願被罰喝酒也不願親蔣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樣近乎南轅北轍的反差,就好似在暗不見底的深淵中猝然點了一束光,戚時的心臟無法不為之重重顫慄。
戚時倏然闔了闔眸,低低吐出口氣,他又竭力把控著語氣問:「眠眠,那假設今天坐在你對面的人是我,你還會喝酒嗎?」
明白過來戚時在問什麼,祝辭眠不假思索軟聲道:「那當然不會了!那我肯定…肯定親親慼慼哥哥就好了!」
如果是戚時的話,即便不是什麼大冒險,祝辭眠本身當然就很想親他。
可說完這句話,沒有立刻聽到戚時的回答,祝辭眠下意識抬頭去看他,就直直撞進了戚時正望著自己的黢黑眼眸。
此時此刻,戚時眸底很沉,像即將積蓄起風暴的海面,藏著什麼祝辭眠尚且還讀不懂的情緒。
對視兩秒,祝辭眠微微一怔,終於後知後覺自己剛剛沒過大腦講的那句話好像很危險…
他倉促垂下眼睛不敢再看戚時了,藏在被窩裡的手指都不自覺蜷了起來。
「那畢竟…」祝辭眠小聲慌亂找補,「畢竟又不是沒親過你…」
即便不算在密室的那一次,祝辭眠和戚時從小一同長大到現在,早在祝辭眠並未察覺自己心意的漫漫時間裡,他就無知無覺親過戚時很多次了——
有還是小朋友時期的玩鬧,有表達親暱時的「討好」,有喝醉時候並不自知的撩撥,也有在覺得戚時性感時候,被戚時有意放縱的「試用」。
只是祝辭眠確實一直沒親過,戚時那張線條並不柔和的薄唇。
這樣想時,祝辭眠就又忍不住偷偷抬眼,餘光溜去瞥戚時的嘴唇。
「眠眠,」可祝辭眠的視線才剛剛溜過去,就見那張薄唇微微張開,戚時的溫沉嗓音又響起了,語氣中含了兩分極不易察覺的緊張與期待,「你還記得喝了酒之後,發生了什麼嗎?」
在這一刻,明知可能性極小,但戚時卻還是無法剋制自心底升騰起些許微薄的希冀——
或許,祝辭眠在直白講出「我是慼慼哥哥的」這樣的話時候,並沒有醉得很徹底,或許他還是有自主意識的?
那這是不是就意味著…
「什麼?」祝辭眠皺著眉毛認真想了想,但還是什麼都沒沒想起來,他語氣苦惱道,「我就只記得我喝了半杯酒,柚子進來替我喝了剩下半杯酒,再之後…之後就完全不記得了qaq…」
他甚至連自己是怎麼回到宿舍裡來的,都完全不記得。
可聽戚時這樣問,祝辭眠心底又忽然警鈴大作——
難道…難道自己在醉了之後,已經對慼慼表白過了嗎啊啊啊啊?
邊在心裡土撥鼠尖叫,祝辭眠邊下意識伸手拉住被沿往上拽了拽,遮住了自己小半張臉,只留一雙眼睛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