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牌式的高深莫測的笑容:“想知道?想知道就去問咱哥唄!”
“要能問我還跟你在這兒廢什麼話!”他揣摩著:“莫非是哥想換換口味了?”
想來想去,好像也就只有這麼一個可能了。而且照目前這狀況看來,這朵刺手玫瑰享受到的待遇很是特殊,只不過是遭遇了一次小小的街頭搶劫,竟然也能驚動大哥親自來醫院接她。
所以,方晨站在醫院大門口磨蹭得越久,錢軍心裡就越不爽快,不禁暗想,這女人怎麼這麼不識時務?!
最後終於見她跟著司機走過來,他立刻開了車門下去,憋了一肚子火,面無表情地說:“大哥等你很久了。”
方晨看他一眼,也不等旁人動手,徑直拉開後排的車門,彎身坐進去。
自從那天韓睿搬走之後,生活好像又重新迴歸安靜和平穩,有時候方晨時常忍不住懷疑,之前遇到韓睿,以及後來發生的所有的一切,怎麼都跟幻覺似的?
不過,她倒還不至於真的以為韓睿會就此放過她,所以潛意識裡,每天,甚至每個時刻都在暗自等待,等他再一次找上門來。
只是沒想到,今天會在這種情形下見面。
車裡的男人仍在翻著報紙,遠處的夕陽透過噴泉的水霧,虛幻的光芒照射進來,彷彿帶著一層淺淡的彩色斑斕,將他的眉眼籠罩得猶為清俊冷漠。其實只隔了幾天沒見,此時對於方晨來講,他卻似乎突然變得遙遠而又陌生。
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她根本就從未了解過他,應當一直都是陌生的才對。
這個男人之於她,就像一個黑洞,那樣深不可測,但又彷彿有著無窮的強勢的吸力,讓她掙脫不了。
“你今天倒很主動。”
沒想到,上車之後的第一句話竟是韓睿說的。方晨想,或許是自己開啟車門時乾脆利落的姿態讓他覺得滿意了。
因為肩膀痛,她刻意收斂了呼吸,語氣有些平淡:“該來的躲也躲不過。你找我有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韓睿不輕不重地反問,這才終於側過頭來瞥她一眼,像是在漫不經心地打量,“怎麼這麼不小心?”
語氣太過平靜,絲毫不含關心的成份。她看了看他:“你的本事倒真大,怎麼知道我出了事?”想了一下,又問:“難道恰好是你手下乾的?”
“我的人不做這種事。”
報紙在修長的十指間被慢慢的折成三疊,放置到一旁,露在最上面的恰好是一則社會新聞,黑體方正的大標題寫著——妙齡少女慘遭搶劫姦殺,棄屍公園……
胸口湧起一陣莫名的不舒服的感覺,方晨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這時候韓睿又問:“報警沒有?”
明知道他在這種事上沒必要說謊,但她還是忍不住揶揄:“還沒來得及。況且,也怕真是你的人乾的,報警了豈不是給你惹上麻煩?”
旁邊的男人給面子地勾了勾唇角,“多謝你這樣替我考慮。”
“不用客氣。倘若你有麻煩了,恐怕我的麻煩會更大吧。”
這一回,她用眼角餘光切切實實地瞟到某人似乎是在微笑。
說話間,車子已經無聲無息地啟動,順著車道駛離醫院。
轉彎的時候,身體不經意中帶動肩膀傾斜,又是一陣隱約的抽痛。她不自覺地抿住嘴唇,實在不想在這個人的面前顯露出絲毫柔弱的樣子來。
她想,還是上次比較好,她居高臨下,而他躺在床上縫針,看在眼裡如同一隻待宰的羔羊——雖然那只是一種錯覺。
最後車子自然沒有開去派出所,而是在市中心最寬闊繁華的大道上調了個頭,直接開去酒店。
三部車,少說也有六七個人,可是最後坐下來吃東西的卻只有方晨和韓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