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匕首藏在袖中,嘟了嘟嘴:“難道我有任何東西都要向你彙報不成?”也只有對褚東垣,她會這樣無理取鬧地撒嬌。伊崔躲在黑乎乎的林子裡,躲在石碑後,聽她這樣對褚東垣說話,滿心的不是滋味,好像只有褚東垣能和她青天白日大大方方走在街上,他卻只能躲在陰暗潮溼的角落見不得人。
褚東垣想了想也是,師妹的物件具體都有什麼,他也不清楚,不過……
“你帶把匕首進林子幹嘛?”
他又往林子的方向張望,顧朝歌一把扯住他,迫使他視線轉移:“從會盟宴逃出來,我覺得渾身不舒服嘛!所以找個沒人的地方躲一下,可是裡頭黑,我又害怕,所以拿把匕首防身。”她跺了跺腳,推著褚東垣往駐營地走:“好啦好啦,師兄你的問題真多!外面好冷我不想呆了,這麼晚找我幹嘛呀!”
褚東垣被她推著不得不走,頗為無奈,口裡則不忘囑咐她:“你自己有匕首也好,隨時帶著防身,最近可能……不太平。”
什麼不太平?顧朝歌不明所以,她眨巴眨巴眼睛望著褚東垣。林子裡那個躲在石碑後不敢出現的大蜘蛛,偷偷探出頭來看,他看著兩人走遠的背影,看著駐營地的火把將兩人的影子照亮,拉長,看起來像親密地貼在一起。
大蜘蛛的心裡又澀又酸。
這時候,他突然發現顧朝歌和褚東垣的影子顏色深了許多,這意味著火光更亮,可是駐營地的火光,不應該有這麼亮。
“著火了,著火了!”不遠處,巡邏計程車兵敲擊銅鑼,焦急地奔走呼告著。伊崔拄著他的柺杖站起來,透過樹叢的掩映向火光燃起的方向看去。
濃煙滾滾,火光四起的地方,是會盟宴的主帳。
此時,風向突變,主帳燃起的火焰往張遂銘駐營地的方向吹去,許多帳篷接二連三地燃燒起來。很快,張遂銘的巡邏士兵們也開始敲擊銅鑼,忙不迭地找水滅火。
薛先生料事如神啊。
伊崔的唇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會盟宴結束,但是好戲才剛剛上場。
另一側,褚東垣望著著火的地方,唇邊勾起類似的笑容,唯有顧朝歌不知所措地拉拉師兄的衣袖:“怎麼回事?”
褚東垣將她往自己的方向一攬,低低道:“別管,接下來聽我的。”
什麼?顧朝歌一頭霧水,卻被褚東垣推著往營帳的方向疾走,與此同時紅巾軍計程車兵紛紛衝出營帳,提著水桶看起來像要去救火。顧朝歌和褚東垣逆著人流而行,她看著一個個和自己打過照面又匆匆離去計程車兵,隱約感覺他們是按照隊伍的次序在前進,而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興奮,古怪的興奮。
莫名的,顧朝歌感覺到風雨欲來的不安。
而褚東垣竟沒有帶她回自己的營帳,他自己也根本沒有回去。
顧朝歌裹在褚東垣的披風中,隨他共乘一匹馬,褚東垣的身後,一隊百人的小隊尾隨他而來,在深夜的林中無聲疾馳,如幽靈馭風。
“師兄,去哪兒?”她一手攬住褚東垣的腰,下意識握緊伊崔給的那把匕首。
褚東垣一揚鞭,馬跑得更快了些。他低低笑起來,那是一個戰士血液裡對即將發生的事的興奮和渴望,他的笑聲隨胸腔震動,讓貼在他背後的顧朝歌也感受得到。
“小淚包,要開戰了。”他說。
第53章 無限
褚東垣一上船,便如游龍入海,張遂銘的步兵們再也奈何他不得。停在泗安塘、長興港等多處,偽裝成過路商船的紅巾軍水軍紛紛撕開偽裝,以被稱為“白日焰火”的訊號彈為準,南下同褚東垣的主力會師,共赴一場充滿刺激和瘋狂的盛宴。
張遂銘萬萬沒有料到,一貫以仁厚愛民著稱的紅巾軍竟會在會盟宴結束當晚翻臉。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