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申府的時候,天色都黑了,林大官人度過了非常充實的一天。
上午他衝進誠意伯府行兇,把劉家的男性奴僕護院全都給打了一遍。
中午又來到當朝紅人、太僕寺少卿李植家,直接搬起門口的石獅子,砸毀了李家的大門。
下午則抵達靈濟宮,強勢侵入復古派的雅集,仗著文學才華亂殺一通,再次稱霸雅集,讓自己的文名開始在京師傳播。
自從林大官人穿越以來,日子總體上是很充實的,但充實到今天這種程度的時候,還真不多。
到了晚上,申首輔下班回到家裡,聽了今天的事情後,也是有點懵。
林泰來製造出的壓力太大了,堂堂首輔也不敢說一定能兜得住。
林泰來在書房找到首輔,問道:“關於下個月的武科考試,朝廷能否將殿試環節補上?
只有增加殿試環節後,萬一我得了武試第一,才能名正言順的稱為武狀元。”
在官方稱呼裡,以前的武科考試第一名只能稱為武試第一,從來就沒有武狀元的說法。
申首輔反問道:“你製造出瞭如此多亂七八糟的事情,還有閒心關心武狀元?”
林大官人毫不在意的說:“事都是小事,人也都是小人,在申相面前皆不足為慮!
不過我今日冒著巨大危險,進入靈濟宮雅集窺測,發現了一點值得警惕的端倪。”
申首輔覺得林泰來實在太故弄玄虛了,不就是李植和趙用賢可能合流嗎,是個人都看得出來,有什麼好賣弄的?
趙用賢是萬曆五年反對張居正奪情這波的,李植是張居正去世後,首倡清算張居正這波的。
雖然年代不同,但政治根基都建立在反張居正的基礎上,所以這兩夥人完全有合流基礎。
但林大官人卻搖了搖頭,“我想說的是,這次文壇雅集,清流勢力沒有人出席。”
連申首輔也不知林大官人所云了,疑惑的問道:“這又說明什麼?”
林泰來莫測高深的說:“這說明,那幫標榜道德的清流勢力才是申相的終極心腹大患啊!”
申時行:“.”
他就是想不明白,你林泰來是怎麼從靈濟宮雅集推匯出這個結論的?
清流勢力根本沒去參加雅集,就能被你林泰來這樣憑空“詆譭”?這叫什麼,莫須有?
申首輔不想跟林泰來扯閒篇,又主動提起武試的事情:“我朝自從開設武科考試以來,從未舉辦過殿試。
其中有兩個原因,一是朝廷上下對武試不大重視;二是武科殿試很難辦。”
這裡說的難辦,是技術性原因。
先說文科殿試,技術上就很好安排,讓準進士們去皇極殿(原來叫奉天殿以後叫太和殿)答卷,象徵天子取士就行了。
但武科殿試怎麼安排?讓一群武進士攜帶刀槍弓箭,去皇極殿比劃一下?
除了正德皇帝,沒有哪個皇帝能接受這個吧?
林泰來便出了個主意說:“武科考試也有文場,實在不行就把文場墨卷呈獻給天子,象徵性讓天子看幾眼,第一名自然就是武狀元。
然後引領前二十名或者前三十名武進士朝見天子,相當於簡陋版的金殿傳臚,到此就算做完成殿試了。”
並不需要多麼莊嚴隆重,主打一個簡單省事,不給朝廷增加額外負擔。
反正林大官人謀求的只是大明首位武狀元名頭,不在乎過程是否寒酸。
直到現在,申時行還是無法理解,又問道:“伱為何如此熱衷武試和武狀元?
以你的才華,走文壇道路也完全不是問題。”
這時代的風氣就是這樣,但凡能稱上是文人的,就沒有想著去考武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