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令年輕的叢林戰士大惑不解的事情出現了。“德意斯人到底想幹什麼?若想攻克黑森林要塞必須南北兩面同時發動攻勢,可鬼子們竟然在森林裡轉了一天之後就退了出去!旅團派出的偵察兵再次聯絡到要塞守軍,方面軍司令囑咐第一旅務必儲存實力,防備真正的突襲!”
“真正的突襲?”惠靈頓反覆咀嚼這個詞彙,當前的攻勢只能說明德意斯人沒有投入全力,進攻時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想到大前天那次慌不擇路的夜襲……年輕的叢林戰士低聲詛咒了一下,哪有人把一座用於發動進攻的前進營地建成要塞的樣子?投入夜襲的那支團隊還沒接近敵人的營盤就被一個暗哨發現了,接著就是慘烈的暗夜搏殺,再接著就是四面八方不斷湧來的敵人,緊跟著就是分批突圍,最後大家自然走散了,能夠回到這處臨時落腳點的戰士還不夠一個大隊的建制。
“戰役第六天凌晨的夜襲徹底失敗,獨立一旅損失了五百餘名作戰兵員。“年輕的旅長難堪地合上日記,他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錯了!德意斯人大舉來攻,卻對早日攻陷要塞不甚在乎,反而把出擊陣地經營得像鐵桶一樣,擺出一副就地防禦的架勢。“這不是德意斯人的作風!更不是德意斯王國軍慣常使用的戰術!”惠靈頓打算從戰術角度分析這個問題,可左思右想也得不出一個合情合理的結論。德意斯人是想賴在這兒磨蹭下去?還是想徹底孤立斯坦貝維爾的西北防線,在北方或是西方策應反坦聯盟的進擊?
“旅長!旅長!”一名通訊官興高采烈地闖進惠靈頓的小帳篷。
“敵人的一支巡邏隊在西邊綴上了咱們的兔子!”
惠靈頓點了點頭,放兔子引狼,這都是森林教曉斯坦貝維爾戰士的智慧。
年輕的步兵旅長收好日記,穿好鎧甲,配好戰具,當他從帳篷裡面走出來的時候,林地中的勇士立刻停止喧譁,他們沒有排隊,也沒有威武的軍姿、更沒有令人一見膽寒的陣勢,士兵們只是零零散散地站在一起。
惠靈頓的視線掃過林地,掃過每名士兵的面孔,他與這群可愛的小兔崽子們相處了三年,長一些的有五年,他了解每一個人的心靈。
“夥計們!打狼去!”
旅長的命令引來一片附和,叢林戰士很快便離開林地,他們像矯健的花豹一樣在濃密的森林中飛奔、像幽靈一般無聲無息地進入早就為狼群準備好的伏擊陣地。
淡弱的陽光逐漸消失,稀薄的烏雲更加暗淡,黑森林又開始下雨,雨量不大,最開始是三滴兩點,然後便嘩嘩啦啦地從天穹之頂直落下來。雨中的森林只聞雨聲、只見雨幕,雨幕砸穿了樹葉、稀釋了泥土,給戰場送去一層飄忽不定的雨的光芒,這層虛弱的光隨著雨勢不停轉移,一會兒在東邊的灌木叢,一會兒又在西邊的林地。
西邊的林地傳來一陣喧囂,叢林戰士放出的兔子急匆匆地奔了過來,其實這只是一個普通的斥候小隊,十名隊員只剩下四個,有一名健壯計程車兵還揹著一個耷拉著腦袋的傷員。
惠靈頓從藏身處稍稍露出一邊身體,他的鐵製重箭就擱在弓槽上,槽口已經圈住戰友的身體。
倉皇奔逃的斥候隊員距離他們的旅長越來越近了,惠靈頓的勁弓也是越撐越緊。
當四名戰士進入突擊圈之後,他們那疲倦至極的面孔終於現出笑容,旅團戰友搶過傷員,傷員卻不急著接受救治,他對每一個經過身邊的戰友說,“對方有一個大隊、有努機、穿鐵甲、反應不錯、是正規軍!”
惠靈頓已經聽到斥候隊長的報告,但他的視線卻沒有離開箭羽,他知道這是一名合格的叢林戰士,即便就要流光鮮血,他也要戰友們準確掌握敵人的訊息。果然……森林在不久之後再一次陷入單調的雨鳴,那名斥候隊長躺倒在戰友們的懷裡,他大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