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貴族出身的步兵上校,即使上戰場也帶著髮油和梳子。
艾爾曼上士手拉戰斧撐起自己的身體,他很高大,滿面橫肉,腰腿像水桶一樣粗,手臂像拴馬樁一樣粗壯。
又一名荷茵蘭人從搭在城頭的扶梯上鑽出來了,虎克搖了搖疼痛不止的額頭,他的鐵臂幾乎是下意識地帶動戰斧砸了下去!那名倒黴的荷茵蘭士兵被野象一般強悍胸兇惡的近衛軍少尉劈開了整條脊柱,他的屍身分作兩半飛入城下的敵群。在要塞牆根兒底下像螞蟻一樣擠作一團的荷茵蘭士兵驚叫著讓開了死狀悽慘的屍體,他們再也不敢從這具扶梯往上闖,因為從這具扶梯上掉下來計程車兵沒有一個能四肢健全地變作屍體。
“十七……”虎克,艾爾曼虛弱至極地低喚了一聲。環顧四周,他的團長、他的大隊長都不在了,就連他熟識地戰友們也不在了!
艾爾曼上士就是一頭孤獨的野象。他感到在與狼群奮力搏鬥的只有自己一個人。他不是還有師長嗎?虎克望了一眼那個躲在一隊盾牌手後面地貴族子弟,他搖了搖頭,那樣的傢伙在守城地時候還好一些。若是放到曠野裡,恐怕連東南西北都搞不清!
“虎克!一隻耳的野象!再加把勁兒!”
一隻耳的野象?虎克討厭這個稱呼!他在盯著自己的師長。師長也在盯著他。虎克不想讓師長大人抓住自己的把柄,他就搖搖晃晃地從屍堆上站了起來,再提起全身地力氣掄起戰斧!
“喝呀!”虎克大吼了一聲!這聲吶喊蓋過了戰場上所有撕殺搏鬥加在一起的音量!荷茵蘭人的扶梯被一名血流滿面的泰坦軍人砸進人群,伴隨一陣驚駭的喊叫,蜂擁城頭的敵群稀落了少許。
“揚盾!揚盾……”一直躲在盾牌手後面的近衛軍師長突然像猴子一樣跳了出來。他一邊叫喊一邊費力地舉起一面燙著鑲銀十字花軍徽的鐵盾牌。
箭雨如期而至!遍佈城頭的泰坦戰士紛紛縮排盾牌、垛口和藏兵洞,他們驚恐地傾聽著箭矢砸落在鋼鐵和磚石上的聲音。
當一輪覆蓋式箭襲結束以後,毫髮無傷地近衛軍師長第一個撤掉掩護,他一邊吶喊一邊揮起號令旗:
“他們是在掩護攻城部隊撤退!箭手!所有的弓箭手都上來!把狗子們留下!讓他們嚐嚐瓦倫衛戍軍的厲害!”
不得不說,瓦倫要塞衛戍軍第415師師長隆貝里哈森齊上校是個難得地戰場指揮官,儘管他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貴族子弟、儘管他在上戰場的時候還把頭髮抹得油亮、還把鬍子修得整整齊齊,但至少佃戶出身的虎克上士從來只是抱怨這位師長大人地貴族做派,對他的指揮就從不說三道四。
“放箭!放箭!對準荷茵蘭人的屁股!對準他們的生殖器!”
隆貝里哈森齊上校的呼喊在瓦倫要塞城頭回蕩不絕,盾牌手在前掩護,箭手分作四個梯隊。每名放過一箭計程車兵都給戰友讓出位置。撤退中的荷茵蘭人衝散了逆襲部隊的陣勢,泰坦士兵投來的箭矢在幾輪急速射之後便放倒了四五百個敵人。
“哈哈!又是一天!”大大咧咧的隆貝里上校推開這個、踢開那個,他徑直走到虎克少尉軟倒在地的地方。“喂!大塊頭!一隻耳的野象!你怎麼了?看你的樣子就像是剛剛和十幾個惹火的小娘們發生了性關係!”
虎克沒有理會上校師長的譏諷。他討厭這個自以為是、總喜歡把噁心當好玩兒的貴族子弟。
“415師第二團原地集合!”隆貝里哈森齊似乎並不在乎對自己不理不睬的步兵上士,他只是專注地打量這段城牆。陸續……倒滿一地的屍堆裡、被投石砸得缺掉一口的藏兵洞裡、落滿箭矢的垛口裡,三三兩兩傷痕累累的近衛軍士兵互相扶持著走了出來,他們沒有心思整隊。連從不離身的兵器都是鬆鬆垮垮地鉤在手裡。
“報數吧…